; “闲的没事儿,跑着玩儿咧……”王睿斜瞅了他一眼,懒得同他这低智商的单细胞动物去解释那许多。
“哦,千户大人,你们可真有雅兴……”
……
“不是让你白天挺尸,晚上跟着千娇去‘蝶恋花’的么?”王睿头也不回,已然毫无精力再去训斥这颗蠢瓜了。
“我也这么想来着,可指挥使牟大人遣人寻你来了,说是要同你谈谈平江伯的案子……”
王睿一愣——陈锐人还没到京城,先是保国公“有请”,这回又是锦衣卫扛把子“遣人”来寻老子,他这平江伯做得当真也是左右逢源、风生水起!
“还有一事儿,昨夜北镇抚大人不是说千户大人可自行扩编了么,宅子里的弟兄们知道了这消息,都迫不及待的催着我来将他们这手续给办咯……”
自古以来,带编的公职岗位便是广大人民群众趋之若鹜、求之不得的理想工作——而这大明朝时期充满神秘色彩、带着耀眼光环与许多特权的锦衣卫差事儿,自然更是广大热血青年梦寐以求、打小就立志跻身于其中的“黄金岗位”了!
王睿自昨儿晚上便一直“忙”到了现在——觉儿都没睡上一个,倒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他撇了撇嘴,正欲说话,陈副千户却喘着粗气,抢在了他前头:“千户大人,这,这些入职的流程手续,我倒是更为熟稔一些,不若就交给标下去处理,您,只管安心去往指挥使大人那儿便成……”
陈尚彪今日一大早,便莫名其妙的跟着王千户大人傻跑了一圈,他这般“主动请缨”,实则是不愿再重蹈覆辙——这位王千户大人行事作为不但天马行空、毫无顾忌,连他的顶头上司北镇抚王花花大人他都敢坑,兼且有些莫名其妙、乱七八糟,保不齐到时他又要从锦衣卫衙门跑回明照坊千户所……
锦衣卫衙门,地处皇城承天门对面的大时雍坊内,紧靠五府六部,斜对着正阳门。王睿去往此地,又得绕上老大一圈,他累得心烦气躁,骑在马上便于心底大骂:“这些个老王八蛋,到底是瘸了腿儿了还是跛了脚,明明都是自个儿有事要来找老子,却都要老子‘移驾’去光临他们的‘寒舍’……”
官大一级压死人!
相较于王睿初次拜访锦衣卫扛把子牟斌牟大人,这一回牟指挥使对待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多看了王千户大人一眼,将他晾在一旁的时辰,也少了半刻钟……
王睿夹着双腿哈着背——面对着这位扮猪吃老虎的牟指挥使,他实在是一点儿也不敢放松与大意。
“锦衣卫北镇抚司内,共有五个千户,为何却将平江伯这案子独独抛给了你来处理,你可知道?”牟指挥使一脸横肉,极易给人一种“傻大个儿”的错觉。
欺负老子新来的罢!
王睿动了动唇,却又装出一脸茫然之色——装聪明不难,装蠢才难,领导们在面对着一脸天真迷惑模样瞧着自个儿的“愣头青”新下属时,总是会献出更多一些的耐心与宽容——百试不爽,不信你试试!
“京中官吏,裙带、利益关系盘根错节,难以理清,连我锦衣卫亦不能除外,唯有你初来乍到,于京中并无根基,亦更无靠山……”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在欺负老子是新来的……
“这可不是本指挥使与北镇抚大人在欺生,而是,我这么说,你当是能听懂罢……”牟指挥使的智慧与狡诈,只有透过他那对时而闪烁着寒芒的小眼,才能看出来。
他这对眼睛,实在是太小了——拥有这么小一对眼睛的主人,若是搁在几百年后的课堂上,铁定是属于那种会经常惹得老师们在讲台上直接用粉笔盒直丢过来的学生——睁开和闭着没什么区别,老师们会总认为这小子在课堂上又瞌睡了……
王睿一愣,瞧着牟指挥使那对小而深邃的眼眸,也终于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平江伯这案子,原来竟是要一位同朝中任何大臣都毫无瓜葛牵扯的人来办——以此保证办案过程中的“公正”性!
公正办案!?
王睿心头又是一跳——弘治皇帝若是想要“公正处理”平江伯,为何不对他进行三司会审,却偏偏要用锦衣卫?
娘的!牟指挥使这王八蛋也想要来诓老子了——他同平江伯,应当也是一伙的。保国公忽悠老子许下“不用大刑相逼”的承诺,这厮,却是借着职务之便,想要来“教唆”老子“犯错”——老子若真是信了他的邪,给他平江伯来个“公正处理”,而万一平江伯又没有“怯懦惧战”之罪,这他娘的和保国公那老家伙说的——“推翻”弘治皇帝给平江伯“定下”的罪名,又有何区别?
平江伯,保国公,锦衣卫指挥使这仨伙计,是穿同一条裤衩儿的,鉴定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