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垃圾桶了。我不会跟他联络。因为我——痛——恨——第三者。
我扔了那个烟盒后。开始下床走来走去,照照镜子,发现自己瘦了一圈。眼睛更大了,锁骨更明显了。我突然对自己的长相发生了点兴趣,觉得自己还不算难看。皮肤虽不是细嫩如荔枝肉,但也不糙。身高也说得过去,五官也唇红齿白的。我奶奶从小给我用药膳调理身体,我身体一直很好,气血运行正常,不浮不燥,所以我心静,反映在眼睛上也幽如深潭。
我生在那样一种家庭里,每每我犯一点小错,继母会抓住把柄大肆渲染,恨不得一把把我揪出来摔到露台上,同新收来的各种药草一起爆晒七日,然后碎成渣辗成粉,重新排列组合,方可再造成器。面对她披着爱的外衣的暴力,我都会淡然面对,每每我的平静会更激怒她。我当时就想,你拿你自己的错误惩罚你自己吧。我可不管。小小的人,就这么镇定,想想也真是吓人。上高中时,以菱有次说,我的名字应该给你,跟你很配。我心里说,你们哪知道我是从什么环境里锻造出来的。
我看到边柜上有苹果,刚要拿去洗。说以菱以菱到,以菱发短信给我。
“你在干嘛呢?我有件事向你求救。”
“等下,我猜,是不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我一边啃苹果一边发。
“哎呀,不是,要是那种事我就不用求助了。”
“那说吧,什么事?”
“我爸把私房钱藏我这,我妈也把私房钱藏我这,他们都时不时的逼问我对方的钱藏没藏在我这,我说没没没没有,刚才我妈又一通逼问,我宁死不曲。才混了过去。吓死我了。现在我就处在台风中心上。我到底应怎么办啊?”
“你应该富贵险中求。”我想了一下说到。
以菱爸是某局的领导,以菱妈是普通员工,以菱妈特别紧张以菱爸,所以钱上面管得极严。但是家里的钱有多少,进帐多少,出去多少,以菱妈得跟她爸定期汇报。两个人互相紧张打埋伏互不信任,但是彼此又离不开,相杀相爱那种。
“险中求,是敲诈吗?我现在就是这么做的。今天从这卡划拿点,明天从那个卡拿点,现在我拿得太多了,他们俩都说我是不是拿了钱给了对方,我怕这样下去,两边不受待见。现在我每看到他们俩盯着我,我就害怕紧张。”以菱说到。
“要不你把钱还给他俩,金盆洗手,从此不问江湖事。”
“不行了,现在他俩非要我说清钱去哪儿了?”
“那钱去哪儿了,你干嘛了?”
“我自己划到我自己的卡里了。还提了一部分现金,要不我把我的私房钱放你那吧。”
“这样不好吧,要不你把你的私房钱放你爸那一部分,再放你妈那一部分。相互监督,这样才能不产生*。”
“我想想啊,我现在脑子转不过来了。”
“嗯。我的脑子也是。”
以菱这个没心没肺的,就这么在我面前□□裸地秀幸福。
我拿起刚才的那个苹果去盥洗间,挼起袖子,才想起来我的手链不见了,回想一下,是被许广森扯断了,我赶紧回屋去找,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包也没有。想想后来去了那个咖啡吧,一定是丢在了那个咖啡吧里面,当时我一直是捏在手心里。因为心情极坏,也不知随手放哪儿了。想回去找,怕早没有了。纠结了一会儿,想还是算了吧,这或许预示着我跟许广森就此了清了。这么一想,我反倒是轻松了。觉得丢了是应该的。
于是洗干净那个苹果,吃完,躺下大睡。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完东西跟楚安安打了电话,告诉她我要离开美国了。她很吃惊。但是也没有问太多。我刚要出门的那一刻,想了想,又忍不住把那个烟盒捡了回来。因为我喜欢它的别致和烟盒上印的那句话。顺便说我是学中文的。
纽约时间上午九点钟,到了机场,飞机准点起飞。没有任何玄念,美国东岸之行就此结束。
但是后来据邵铭允说,他在机场看到了我,问我是不是看到了他。我笑不而语。他说人就那么一闪,然后就消失了。他在人群中搜寻那个人影,最后却在万头攒动中再失散。我当时笑他,说从来没有相聚过,怎么能说是失散,他看着我不说话。那天是我们差不多同时到达机场,但却不是一个班次。
其实我当时压根就没想过还能遇到他。但是人拗不过命,有时就是这么神奇。不久,我们终于还是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