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桓宣与何玉娘,他们竟然用这种手段强逼着她过去。
她不能不去,刘媪真的在他们手里,对于他们而言,若是孟洛不肯受迫,那么刘媪的性命只是草芥一般,只怕不会容她活下去,她不能冒这个风险,刘媪曾经救过她,她不能因为自己让别人害死她!
可是她也不能束手就擒,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跟着去了,只怕那样真的就叫桓宣得逞了。
她向着那侍婢轻轻一笑:“好,我这便随你去,待我唤醒车夫交代一声。”
那侍婢却也精滑,笑道:“洛郎还是莫要与他说得太多了,否则我只好下手连他一起除掉。”
孟洛心头一紧,她这是怕自己让车夫告诉拓跋烈,是何人带了她走。而他们之所以不强掳走她,也是因为这里是平城,若是强行带她走终究太过显眼,若是她挣扎起来,极容易被人发现,何况平城离琅琊相隔何止千里,也不能时时防备着她,倒不如让她自己乖乖地听话,跟着他们走。
想到这里,孟洛已经明白了枝节,却觉得十分无力,若是桓宣真的强行掳走她,或许她还有法子逃出来,递了消息给拓跋烈,可是如今桓宣却是让人将刘媪带走了,她不得不听从他的话去见他,说不得又会被逼迫,却也不能反抗,她不能不在意刘媪的性命。
可是想要留了消息给拓跋烈,却也艰难,这侍婢看得紧,并不给她机会,若是就这么被带走了,拓跋烈又如何能够查探地到,只怕等他找到之时,自己已经被桓宣带出平城向琅琊而去了。
转了这许多心思,她面上却是淡淡笑着,平静地道:“既然如此,那待我稍稍收拾一番便随你去。”
那侍婢扫了她一眼,料想她也做不出什么手脚来,便笑着跳下马车:“还请洛郎速速随婢前去,莫要耽搁久了。”
孟洛一边应着,一边急急地思量着,要如何留下音讯才好,只是马车之上并无别物,无法书写留下信息,她忽而想到一法,心狠了狠,伸出食指到嘴边,用力咬出一道伤口,鲜血很快涌了出来。
她顾不得疼痛,用那食指在马车壁上不起眼的角落里飞快写了桓宣二字,还未来得及遮掩,便已经听得那侍婢走近马车来,撩开帘子,毫不客气地道:“洛郎可收拾好了,随婢走吧。”
只见孟洛故作镇定地低头整理着衣袍,抬头望着她:“走吧。”出了马车来,甩下帘子,随她走了。
侍婢带她上了那架不起眼的马车,飞驰而去,去的却不是驿馆,而是平城南门外,在城门外不到数里之处,早已有几辆马车与数十位侍卫等在此处,只等着这辆马车过来就要启程。
原来桓宣与何玉娘早已商量好,待赏菊赐婚之事一定,他们就动手,带了孟洛直接离开平城,不让拓跋烈有追上的机会,等出了魏地,到了南晋之地,孟洛也是再也无法脱身了。
孟洛只觉得心沉到了谷底,如此一来便是让拓跋烈发现了自己留下的消息,只怕也赶不及拦住桓宣等人,她真的要被带去琅琊了。
待到她被送到另一架马车上,撩开帘子,便看见桓宣温柔欢喜的笑脸,孟洛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来,并不看他:“让我见一见刘媪。”
桓宣见她真的被带到自己面前,再也无法走掉了,已是欢喜不禁,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了,笑着道:“洛娘要见她有何难。”他唤过侍卫,将之后的一架马车赶上前来,并驾齐驱而行着。
侍从撩开那马车的帘子,只见刘媪昏昏沉沉倒在那马车中睡着,似乎是被制住了,不省人事。
孟洛顿时一惊,厉声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桓宣笑着拉着她坐下:“不必担心,只是让她暂时昏睡罢了,过几个时辰就会醒过来,阿洛放心就是了。”
孟洛看着他温润的笑脸,却是只觉得厌恶,别开脸去不愿多言,心烦意乱望着车外的景色。
桓宣却是不在意地握着她的手,轻声道:“阿洛随我回琅琊,从此以后就留在我身旁,我必然会让你富贵平顺一生,就是玉娘也不会欺凌与你,你日后也不必再受委屈了,可好?”
孟洛没有回答他,只是目光冷清如死水一般,望着车外,丝毫不被这样的柔情所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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