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灿烂的阳光扯开笼罩着北溪村的薄雾,为山坳间的房舍和一顶顶营帐镀上一层金色。
夏青云一吃过早饭,便抱着三个大葫芦往军帐走去。
昨晚,她看到镇远将军无意中露出的伤痕,便想着要送些七星泉水给他。
重生到这个世界上,昨晚是她话说的最多,与人聊得最畅快的一次。
难怪人们常说,世上得一知己足以!
平素里总是家长里短,温馨有余,见识不足,心中难免会有些憋闷孤独。
而昨日,与镇远将军在军帐中一番畅谈,说古论今,海阔天空,颇有指点江山的气概,怎不令人心情舒畅!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远处,看不到密布的营帐,只有几队正在操练的士兵。
难道镇远将军已经率队拔营了?
“夏姑娘。”眼前人影一闪,一个戴着黄铜面具的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镇远将军呢?”
“军务紧急,将军连夜率部开往西南。这些是留下屯垦的五百兵士。还有这些书册,是将军行军打仗之余常看的,将军吩咐留与夏姑娘。”
他将手里的一个大包袱放在地上,又从袖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夏青云。
“这里有戍边文书以及人员名单,其中朱笔标注出的五十人,是将军的心腹亲信,夏姑娘若有什么要紧事,可放心差遣他们。”
黑衣人语速很快。似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去做,说完扭头就要走。
“等等!”
夏青云高声叫住他。
“这些葫芦里装的是泉水。你能帮我带给将军吗?”
黑衣人略一迟疑,点头接过葫芦。“还有其他事吗?”
“嗯,你随身可带有纸笔?”
黑衣人摸出一截碳棒和巴掌大的一张白纸递过来,“这个行吗?”
夏青云一笑,她用碳棒写字可比用毛笔熟练多了。
写好之后,她折成个方胜,说道:“麻烦你,把这个交给镇远将军。”
黑衣人接过方胜,仔细地塞进袖中,抱拳道:“夏姑娘。保重!”
夏青云望着黑衣人的背影,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旁边一棵树上飞来一只山雀,叽叽喳喳地叫着。
她心里忽然一颤,猛地记起一件事。
昨天,黑衣人手里攥着的那个竹筒,和装着报信鸟的那个竹筒一模一样!
自己在山洞里曾经救过的男人,难不成就是镇远将军?
可是,那人的身材比镇远将军要壮硕许多,而且说话的声音也不像。
夏青云抱着大包袱慢腾腾地往回走。边走边琢磨,却百思不得其解。
眼看就走到宅院门口了,那包袱仿佛不堪重负,‘哗啦’一声从底下撕裂开来。里面的书册乒乒乓乓掉落一地。
“哎呀!”一本厚书正好砸在她脚背上,疼的她直咧嘴。
夏青云蹲下身,一面揉着脚背。一面归置起散落的书册。
收拾好书册,她正要站起来。发现脚边有张折起的纸条,像是夹在书里掉出来的。
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清秀而挺拔,墨迹尚新,似刚写好不久。
她小声读道:“烛花摇影,冷透疏衾刚欲醒。待不思量,不许孤眠不断肠。茫茫碧落,天上人间情一诺。银汉难通,稳耐风波愿始从。”
这分明是一首感怀思人之作!
看来,这位镇远将军是在想念他的意中人。
也难怪,行军打仗,常年不得归家,想必他与意中人已经很久没有相见了吧。
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能惹得这位镇远大将军如此牵肠挂肚?
也不知他成亲了没有,是哪位名门闺秀,能有偌大的福气嫁给他。
虽然看不到面具后是怎样一张脸孔,但是,凭他的雄才伟略,凭他带兵打仗的作风,凭他对将士们的关心,容貌根本就不重要了。
她怔怔地想着,竟有些羡慕起那位令镇远将军魂牵梦萦的女子。
“青云,青云!你发什么呆?”
“小姑?我...没事,想起屯垦的事情,一时出了神。”
夏青云忙折起纸条随手夹到一本书里,起身向小姑挤出个笑容。
“看你,忙得跟丢了魂儿似的。”小姑爱惜地替她挽起鬓边滑落的头发。
“我早上听你娘说了,镇远将军把屯垦的事情交给你负责,唉,也真难为你了,年纪轻轻的,这么多担子压在肩上。”
夏青云赧然一笑,问道:“小姑,你这是要去哪儿?”
“还不是去找你嘛!家里一早上来了好些人找你。你娘脱不开身,让我去看看你能回来不。”
“找我?”
夏英兰笑道:“是村里生病的家人,他们的病好了,都来感谢你,顺便问问,还能接着上工不。”
“那我先得把这些书抱回去。”夏青云说着,弯腰抱起那一大摞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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