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王雍在日本赏过樱花,这天中午,他正准备出门去逛旧书摊。
铃声忽然响了。
雪。
“还好?“她问。
“不错。“
“现在在做什么呢?“
“正准备去逛旧书摊。这边真有不少旧书,欧洲十九世纪的旧书,中国明朝的线装书啊。“
“唔。“雪沉吟了一下:”想去兜风,今天傍晚有空?“
“好的,我傍晚去接你。“
“那舞殿来赤坂公寓接我。位置还记得?“
“记得。“雪住的地方的位置说什么也不会忘记的,是不是?“你一直呆在那里,一个人?”
“是啊,回箱根也什么也没有。家里空荡荡的,又在山顶尖,那种地方不愿意一个人回去,还是这儿有意思。”
“妈妈呢?还没回来?”
“不晓得,谁知道她,杳无音信。也许还在加德满都吧。所以我不是说了么,那个人根本指望不得,天晓得他什么时候回来。”
“花钱呢?”
“钱没问题,现钞随我使用,把妈妈的钱一张张从钱包就是。她那人,钞票少几张根本察觉不到。况且我也得自卫嘛。总不得坐以待毙。她就是那种神经兮兮的人,没什么奇怪的。你不那样认为?”
王雍总不好在这个问题上置喙。
“饭吃的怎么样?”
“吃啊。这叫什么话,不吃饭岂不死了?”
“我是问你吃得可好?”
雪清了清嗓子说:“干炸鸡肉、汉堡牛肉饼、葡萄干软饼,还有热气腾腾的盒饭。”
王雍多少有点无奈,虽然自己有时宅起来也是这样,但是看到小女孩这么吃不由就有些心疼了。
“五点钟去接你吧,吃点正经的东西,女孩子饮食习惯不规律以后会有种种问题的。从外表到身体内部啊。”
“傻气。”
王雍并不是已婚男士,对这种问题也不好说的太深。但是仍然得了一个“傻气”的评价。
“对了,要是不讨厌的话,把你在赤坂公寓的电话号码给我好吗?”
“为什么?”
王雍此时的心情多少有点紧张,稍稍握紧了一点听筒:“你知道我的电话,我却不知道你的电话。你可以打电话给我而我不能打电话给你。不太方便。“
她略微犹豫似的哼了哼鼻子,最终还是把号码告诉了。
王雍记在备忘录中。
“两人挂了电话。
王雍开着车,绕过外苑,沿着绘画管前的林荫道,从青山一丁目驶至乃木神社。春意一天浓似一天。
风的感触微微变得温情脉脉,树的叶子愈清脆可人,光线已然失去了棱角,变得和蔼可亲,就连城市的噪音也如田园交响曲一般娓娓动听。
世界如此美好,王雍感觉到这些日子自己奔波在东京的街头,心情竟然莫名的好了很多。
王雍刚刚一按门铃,雪便跑下楼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运动衫,外套是黑色的真皮夹克,肩上一个帆布挎包。挎包上别着各个俱乐部的纪念章。挺奇妙的一种搭配。
“旧书有意思?”雪问。
“还行吧。”
王雍把她带到东京市内一家像样的中华餐厅,像样的吃了一顿。
吃过饭,开车来到海滨,王雍把车停在松林旁边停车场的白线内,里面几乎没有车,提议说稍微走一走。
这是四月间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下午。风似有若无,波平浪静。海湾那边聚起道道涟漪,旋即荡漾开去。
两人沿着海边的人行道,到的一处合适的地方,两人便坐在沙滩上观海。
雪突然开口:“你从哪里来?”
王雍有些纳闷,不过对这个结果也比不是很意外,雪有着乎常人的敏感性。
他斟酌的回答道:“嗯……可以说我是从未来过来的。你怎么能感觉到这一点?“
雪看着起伏的海潮说道:“能够感觉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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