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假,庄上跑着玩的小孩儿见多嘞,香芹在南院时不时的就能听见亢奋的嬉闹声和追逐的脚步声。
她上午洗了半斤的黄豆,却并非做热豆腐用。
前段时间,用豆渣丸子做的霉豆腐显然是霉坏了,她就想着,索性奢侈一回,用掉半斤的黄豆,做出两三斤的豆腐。用做好的豆腐,好好的发一回霉豆腐。
从大清早到现在,洪诚还赖着不走。
他就坐在南院里,像只懒猫一样,惬意的晒着太阳。
见香芹要用石磨打豆腐,他殷勤的跑过去,做牛做马非要将自己当驴一样使唤,上磨推起磨盘来。
“你咋还不走哦?”要不是洪诚让人实在不胜其烦,香芹都不屑理他的脸。
洪诚讨好的媚笑着,比头顶青天上的阳光还灿烂,“不耽误不耽误,你哥跟你姥爷嘞?”
他贼头贼脑的往堂屋方向打量了几眼,见堂屋里有人影晃动,他如惊弓之鸟一样,吓得脸色煞白,。他警惕的就是段文,唯恐他老人家会突然从哪儿跳出来,再给他脸色看。
哎哟哟,洪诚的肩膀又疼起来。
香芹不知道段文警告过洪诚的事情,对洪诚脆弱的神经表现也是感到一阵茫然,她往石磨里添了一小瓢的井水,很快就有白花花的豆浆随着磨盘的转动,流进桶里来。
任由洪诚紧张着,香芹等他推着磨转了两圈,才迟迟回答:“他们去城里办年货嘞。”
洪诚如释重负,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搁哪儿都没有这么窝囊过,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为了博回一些面子,他突然吃了大力丸似的,变得威猛起来,推着磨满地打转。
“哎呀——”洪诚轻嚎了一声,忽然又停下来,微微蹙着眉头,将左手的手掌放到眼前来。他低头看了之后,还将手掌伸到香芹面前,“跑进去刺嘞!”
石磨转盘上的手柄是足有脚脖子粗的木棍,大约是经过陈年的风吹雨淋外加日晒,棍子的表面干裂不说还粗糙不平,上头敲起一些小小的木刺来,专门为细皮嫩肉的家伙生的!
那真是没有做过啥粗活的大少爷——
洪诚的手很漂亮,虽然指关节有些突出,手指却修长,伸缩之间,有一种跳跃在黑白键盘上的灵动之感,连周围的气晕都会变得如轻音乐一样美妙。
相比之下,香芹的手指如竹竿一样,因为她太瘦,就略显的有些干巴巴。不过她皮肤的眼色很好看,虽然很白皙,却并不是病态的苍白,微微透着健康的粉红色。
洪诚手上扎了刺,香芹不为所动,别说紧张,连一丝关心都没有,“你去把刺挑出来吧。”
眼睁睁看着香芹将打好的豆浆连桶一块儿拎走,将潇洒的背影留给他,洪诚欲哭无泪,这跟他想象中的戏码不是不大一样,而是大不一样啊!他以为香芹至少会抓着他的手……
他自怨自艾,随便拍了两下手,那渺小的木刺就在重力的作用下消失无踪了。
香芹这回只用了足足半斤的黄豆,打出来的豆浆不到半桶,再将豆渣滤出来,剩了半桶不到。
煮起来也不费工夫,就是因为这回的豆浆太少,不能用原来的豆腐筐子盛凝固好的豆花,香芹就改用了一个塑料菜篓子代替。压豆腐的东西也不能再用大塑料红盆嘞,她就用了底座跟菜篓子差不多大小的水桶。
趁着压豆腐的工夫,香芹把石磨收拾了干净。
洪诚突然变得安静,香芹觉得有些不正常,她回头望去,只见洪诚倒坐在小椅子上,整个人蜷缩着趴在椅背上,闭目一副安详状。
这时,段政的妹妹甜甜跑来,仅在南院门口探了个头,冲香芹高声招呼道:“香芹,跳皮筋来!”
跳皮筋,这是在小女孩儿中流行的一项活动。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因为不管穿啥鞋都动脚,跳跳皮筋活动脚,总能暖和起来。
香芹出去一看,南院门口的那片的空地方,已经成了甜甜她们的领地,除了甜甜,还有秋荷跟村子最东头那边过来的一个叫绵绵的小丫头。她们三个年级都不大,香芹往她们跟前一站,就跟巨人一样。
她略显的不好意思,“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她都快十五嘞,跟小自己差不多有一半的女娃娃有啥可凑到一块儿的?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嘞,你就跟我们一块儿玩儿吧!”甜甜的话中带着央求。
香芹扫一眼地上,院子外头土路的石子多,她恐怕这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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