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有些漫不经心,段秋萍能有啥正经事儿么?
如果她要说的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儿,她为啥不当着人的面前说,非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把香芹叫起来说?
“白儿里你小妗子来,给你找了一户人家……”
不等段秋萍的话说完,香芹就一把将她推开。
“你还有完没完!”香芹怒了,段秋萍这像是当娘的人么?冯兰花是啥样的人,她难道不知道,居然跟她狼狈为奸合谋想把自己女儿给卖了!香芹能不生气?“你一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还不够,瞎跟人一块儿出啥主意呢?”
听香芹说话的口气不好,段秋萍也恼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还照香芹的脸上拍去,“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人发大财的能看上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咋样呢?”
香芹挥开她的手,迅速坐了起来,“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见着有钱的就往人家屁股上靠?”
“你咋说话呢你,你见我啥时候往人家有钱的屁股上靠了!”段秋萍还要动手,无奈周围太黑,她根本看不清香芹的脸,就挥着两手胡乱抓了一通。
她胸口猛的挨了一掌,整个人撞到了墙上,她才消停。
香芹的肩膀被打了几下,现在正一阵比一阵猛的抽痛。
她火气上来,声音也大了起来,“你当初嫁给李老三的时候,不就是看上他们家的钱了吗!咋了,做过了就不好意思承认了?”
段秋萍气的呼呼直喘,“我要是没嫁给李老三,能有你这个不孝的狗杂种吗!”
“我倒宁愿我真的是狗生出来的,别以为你是我娘,我就拿你没治了。我告诉你,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别给家里再添乱子,不然就别想着有人伺候好你!”
随着香芹冷冷的威胁,外头忽的刮了一阵鬼嚎似的阴风。段秋萍顿觉汗毛直竖,遍体生了一层寒意。
“咳咳——”黑暗中响起了窦氏的声音。
窸窸窣窣中,段秋萍听她似乎是翻了个身,她有些做贼心虚,也不知道她与香芹的对话,窦氏听到了哪里。
“娘,你醒了?”与方才嚣张跋扈的气焰不同,段秋萍此刻温顺的就跟只小羊羔一样。
只听窦氏长叹一声,继而托着长音说了一句,“家门不幸啊——”
香芹从窦氏的叹息中听到的又是无奈又是心痛,她的心情何尝与窦氏不同?
段秋萍脸臊的滚烫,一时间她的身体就像置身在在冰与火交融之中,一半是热一半是冷,似乎又像是极小的爪子在撕裂她的皮肤。
香芹重钻回被窝,竟觉得被窝里头跟外面一样的冷。
段秋萍似乎还没有放弃,“香芹,我跟你妗子说好了,找个时间你跟那个人去见见吧,说不定一去你就喜欢上了……”
“这事儿就打住吧,你要再提,我就告诉姥爷去。”
段秋萍瑟缩了一下,看来是畏惧了。
她躺回床上,自我安慰的想了又想,她好像没理由害怕吧。这本来就是好事一桩,香芹要嫁的人又不是穷人家,她过门之后,不仅是吃香喝辣,娘家还能跟着沾光……
段秋萍越想就越觉得道理站在她这边,心情也愉快了不少,决定明天把这事儿正大光明的跟大家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