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能管住香芹就是本事啦?我得告诉爹去,秋萍姐终于长本事了!”
一听冯兰花邀请跟段文打报告,段秋萍吓得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
她张皇的看向窦氏,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掉,并且声音颤抖得喊了一声,“娘……”
窦氏很清楚冯兰花是个好事儿又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料定她会在段文跟前添油加醋的把有的没的都说成真的,可不能小瞧她那天花乱坠瞎胡乱吹的功夫。
窦氏慌乱无措,脑袋里乱作了一团浆糊。要是段文真拿段秋萍开刀,她在一旁劝说只会起到反作用,估计她还会被段文迁怒。
窦氏看向床上坐的香芹,扬起笑脸,放软了语气说了些好听的话,“香芹啊,你就看在姥姥的薄面上,别跟你娘计较。待会儿你姥爷来了,你可得护着点儿你娘。”
窦氏是对香芹不错,但母女一心,她始终跟段秋萍是一个鼻孔出气。大约是在家的这些天,段秋萍与窦氏说了不少贴心的话,博取了窦氏的不少同情。
说起母女一心,香芹偶尔会怀念与段秋萍在李家的那些时日,至少那时候她们母女没有今日的嫌隙。
也许是她变了,也许是段秋萍变了,又或许是她们都有变了——
香芹重新扎了头发,又拍掉粘在身上的鸡毛。她脸上一派平静,内心却在咆哮。老天将她从地狱中拯救出来,却又无情地将她抛向了另一个地狱么……?
时值傍晚,夕阳如火。霞光漫天,一行秋雁,啼声哀婉,南飞而去。
香芹特意等在连接巷口的小径,不大一会儿,就见冯兰花甩着胯子引来了段文。
“爹,你走快一点儿,你可是没见着秋萍姐咋收拾香芹的,再晚一点儿,小香芹说不定连命都没啦!”
听冯兰花的口气,好似她亲眼见着了段秋萍痛殴香芹的场面似的。
段文有种不得不服老的伤感,他已经尽量加快了脚步,却始终赶不上冯兰花的速度。他颓败的低着头,一双老腿交替着时前时后,又忽觉一阵眼花缭乱。
“姥爷——”香芹唤了一声。
闻声,段文抬头,见香芹好端端的站在巷口。
冯兰花惊讶的“咦”了一声,脚下如神功,飞快得到了香芹跟前,一双凤眼溜溜得将香芹上下瞧了好几遍,半晌才开口,“香芹,你娘不是打你了吗?”
“二妗子,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儿。谁家的孩子没挨过爹娘的棍子?将来您要是有了孩子,他要是不听话,您一样会收拾他。”香芹一笑而过,察觉到冯兰花不依不饶,她又说了一句话,断了冯兰花生事儿的念头,“再说了,她是我娘,就算打我,也不会真下狠手。”
段文对着冯兰花冷冷的“哼”了一声,连一个埋怨的眼神都屑于给她。他冲香芹招了下手,“走,到你二姥爷家瞧瞧去。”
段武可是段家庄的村长,家里算不上大富大贵,可比段文这头宽裕了许多。冯兰花凤眼滴溜溜的转了转,心里又打起了鬼主意。
眼看着段文与香芹就要走远,冯兰花忙喊道:“爹,你们到武叔家干啥去?”
段文微微回头,足见他不悦的脸色,“没你的事儿!”
冯兰花停下来追上去的脚步,她总不能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对着段文与香芹的背影,冯兰花轻蔑的翻了个白眼,掀着嘴皮子“嘁”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