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笔钱再找一个适合自己的男人,不是什么难事,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劝你不要将自己的一生交在一个根本把握不住的人手里。”秦母说得意味深长。
她的话虽然直接,但不无道理。
也许在她眼里,维系一场婚姻的筹码,不可能只是爱情。金钱、名利和地位……这些都能牢牢握在手心,远比虚无缥缈的感情来得实际。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我什么都没有,甚至就连所谓的爱情也都只是一场虚假……
“顾小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再说出什么抱歉的话。”她笃定地看着我,仿佛我的回答一定会如她所愿。
我艰难地张了张嘴,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母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朝一前一后走来的秦申鸣、秦以诺微微一笑,保养的极好的脸上春风和煦:“怎么,你们的事情这么快就谈完了?”
说着,将那支票捏在手中,揉成了蚕豆大小的一团,仿佛只要我敢拒绝她方才的提议,这张支票就会是我今后的命运。
我看着秦以诺,他也静静看着我,头一次,我觉得自己离他如此之近,忽略助手与总裁这一层关系,我和他,或许根本就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只是这一场虚假的关系,带给我的是触手可得的真实,于他而言,我却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替代的,就好比如果当初被狗仔队偷拍到的是许安安、与他一起拍摄封面的也是许安安,那么现在坐在秦家别墅的便不会是我……
气氛隐隐有些压抑,秦申鸣精明的眸中分明带着怒气,指着我率先开了口:“你留在那个杂志社,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
“对。”没有丝毫的犹豫,秦以诺笃定地点头。
也许是怕这个字不足以全然表达内心的坚持,他突然牵起我的手,掌心滚烫得出奇。
我被迫站起身来,突然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原本只要骗过媒体就已经万事大吉,偏偏他还要拉着我来到家人面前演这一场戏……
秦申鸣的下一句话,立即解开了我的疑惑:“难道沉松那个女儿,比不上你这个小小的助理?”
沉家的女儿,不就是沉宛琪?
联姻,果然还是因为联姻……
沉家现在被牧家压得死死,但沉宛琪与牧屿毕竟只是订婚,还没有领那一纸证书。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时秦氏只要与沉家联手,再次占据商界的第一把交椅,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秦以诺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或许是我足够蠢,或许是秦以诺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哪怕明知这句话根本是逢场作戏,我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跳得猛烈了几分。
秦申鸣接下来说的,和我所想的相差无几,他想要接过沉家余下的家业,甚至连具体的合同都已经谈妥,只等秦以诺这个唯一的儿子点头。
那沉宛琪并不差劲,身材和相貌都是一等一,在国外留学的这些年,也从未传出过什么不好的绯闻,在一众纸醉金迷的富家女里,算得上百里挑一的人选。
“您说的事,我从没拒绝过,但这一次,我做不到。”秦以诺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带着我大步离开。
我分明看见秦申鸣脸上闪过浓浓的失望,一旁的秦母则静静坐在原地,妆容精致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木然跟在秦以诺身后走出别墅,他脱下衣服披在我的肩头,甚至绅士地替我拉开了车门,一切细节都与热恋中的情侣无异。
一路的沉默,车里的空气仿佛要一寸寸地凝结。
“今天辛苦你了。”将我送回文庭院的时候,他突然沉声说了一句。
“没事,我拿了薪水,当然要做事了。”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正要下车,他却突然递来一张支票。
“这个,你先拿着。”
支票与秦母给我的那张无异,只是签名换成了“秦以诺”,而非“秦申鸣”。
“你们秦家人都喜欢做这样的事吗?”我定定看着他,嘴唇忍不住一阵发颤。
我多希望自己在这一瞬间有勇气将支票然后重重甩在他脸上,可我没有,我哪里来的资格?
接过支票,我看了一眼上面那空着没有填写的金额,僵硬地扬起嘴角朝他笑了笑:“谢谢你,秦先生。”
谢谢你提醒我,这一切只是一场交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