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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在一个门口停下了,掏出火链子打着了,往里走了一步,四下里照了下,赵翰青借着微弱的光芒还能看到房间很大,是三间打通的,像是城隍庙的一个配殿,神像虽然不见了,但是土胚垒成的神案子还剩下半截,屋虽然没有人,但是地上铺着的破席烂草显示着有不少人住在这里,这时大概都在外面乘凉。
“别的屋里都住满了,只有这间还有空地方,你找一个地方住吧。”
麻子熄了火链子转身走了,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让赵翰青一时间很不适应,他没有带火链子,也看不清哪里有空地方,索性到外面屋檐下寻了没人的地方铺开了行李,一下子就扑倒在行李上。他不是有多劳累,只是感觉到了一种骨子里的疲惫,或者说是对坎坷多桀命运的无力感。
疲惫归疲惫,一时间,赵翰青却没有睡意,从家遭骤变到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段记忆,再到寻兄不遇陷入了两难的绝境,一时间让他心乱如麻,而更多的是对明天的担忧,且不说为亲人报仇雪恨的艰巨重任能不能完成,就是如何在城里生存下去也让他一筹莫展。
凭空多了一段未来的记忆似乎对他眼下的处境没有一点帮助,那个顾南除了射击似乎别无它长,而他记忆中的那些半个多世纪后的知识对于这个年代来说无异于神话,神话就是神话,没有半点的现实意义。而提前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只对政客和手握重兵的军阀门有用,对于一个几乎要流落街头的穷小子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不是大人物,最起码他现在不是大人物。
自己只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学生,除了读书写字自己还能干什么呢?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生存下去呢?与城隍庙的这些人为伍是无奈之举,也是一种悲哀,他必须靠自己来改变这一切,是的,靠自己。
夜深了,在外面乘凉的人陆陆续续回到屋里,院里渐渐清静下来了。就在赵翰青迷迷糊糊准备睡过去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的异样声音让他惊醒了,如果没有顾南的思维和记忆他可能对那种声音很陌生,但是,现在他一下子就知道那边弄出声音的人是在干什么了。
声音从最初的压抑渐渐高亢,直到肆无忌惮,还伴随着拉破风箱的声音,赵翰青被这种垃圾声音折磨得睡意全无,幸好这个过程并不太长,一声低沉的快活狼嚎之后,就只剩下破风箱似的喘息声。
“x你妈,全弄老子身上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又不是故意的,老子能管得了自己吗?那会儿不由自己了。”仍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少废话,该老子了。”第一个男人的声音。
······
原来是是***在演断*背山啊,赵翰青恶心的呕吐起来,吐得一塌糊涂。吐完了,才发觉那边没什么动静了,可能是把那对“鸳鸯”给惊到别处去了。赵翰青恶心过后又有些悲哀,这些穷困潦倒的人一样需要这种人生乐趣,没有钱去妓院,在这城隍庙里胡搞女人又有被罗爷阉割的危险,他们就只能这样了,要怪也只能怪这个万恶的社会,把人逼得人不像人牲口不像牲口了。
经历了这一幕,赵翰青更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如果自己一直这样,有一天会不会沦落成跟他们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