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道:“改天我陪你去太医那里瞧瞧吧,”转过身拿起布条往周洛的胳膊上包扎:“你来大秦不过半月而已,对这里的情形也不是很熟,好多事记不起来了也没关系,慢慢来就好。”说着用布条系了一个结,然后把周洛的袖子放下来。
“明日就是陛下的寿宴,再去找另外的乐官根本来不及,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听完商凌泉的话,在桌前负手而立的乐府令大人微微皱眉:“你确定这个办法真的可行?”
“我已经查过了,这些七月以后入宫的人,都是以前六国中的贵族,想来对于音律,会多少懂一些,另外,人数这么多,应该能找到善奏古琴的人。”
“那就试试吧。”
“挑选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还是我亲自来吧,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误了明日寿宴上的表演,以咱们这位陛下暴戾无常的性情,说不定整个乐府令都要遭殃。”
“说起来,今天这火着的有点蹊跷啊,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而且别人都没事,就只有那个乐官被烧死了呢?”
周洛和子苓二人正在屋里包扎伤口的时候,一个穿着打扮和子苓差不多的人走了进来,想来也是个宫女,她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问道:“你们谁是夏葵?跟我来。”
周洛跟着前来通传的宫女走到刚才那位公公开会屋子,门口已经有很多宫女打扮的人在排队了。周洛也按照指示,不明所以地站在了队伍的末尾。
六国的贵族学习音律,大都是为了陶冶性情,浅尝即止;而乐官则是为了谋生,功夫下的深,所以相比之下,二者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这些宫女们的弹奏都差强人意,有些被唤进来之后甚至弹了两三句就被叫停了。乐府令大人的脸色也越来越严峻,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商凌泉无奈地笑了笑:“都是这种程度的,后面的还要听吗?还不如直接想别的办法。”顿了一顿又说道:“或者我们不如趁着夜色浓重,逃到一个秦皇找不到的地方去。”说完调皮地眨眨眼。
与商凌泉玩世不恭的态度截然相反,此时的王之越一脸凝重:“当然要听完,若是后面真的有奏的好的,岂不是错过了?再说,要是我们逃了,这些人岂不是跟着我们倒霉?”
“我就这么随便一说,你别当真。听下一个吧。”商凌泉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半卧在低案旁边说道。
此时的周洛,对于来这里排队的缘由依然一头雾水,被掌事的宫女唤进去,行过礼之后,听到旁边穿着一席白衣但姿势怪异(……)的年轻人说道:“会弹琴吗?”
周洛回答:“略通一些。”心想自己虽然在古琴方面的造诣颇高,但还是谨慎些为好,先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一旁的年轻人又说道:“把你最拿手的曲子弹一下。”
“喏。”周洛答应着,在早就备好的古琴前盘腿坐下,《高山流水》的琴音在指尖慢慢流淌开来。
起初,坐在前面的王之越对面前弹奏的人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一手拄着额头,一手在桌子上心不在焉地轻轻叩着。但是随着弹奏的进行,王之越渐渐听出了琴声中蕴含的高的技巧和空灵悠远的韵味,随之不由一阵惊喜,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此时商凌泉也是一脸的兴奋,与王之越对视了一眼,对站在身边的宫女说道:“让其他人都回去吧,你也回去吧。”然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王之越说道:“好了,这下放心了,剩下的事情你来交代吧,我困死了都,回去睡了。”说完也离开了。
诺大的房间只剩下了周洛和王之越两个人,此时周洛的弹奏也已经结束,垂手立在一旁。王之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周洛。”
“明日在陛下的寿宴上,你来负责奏琴,就弹刚才那《高山流水》就好。”想到面前的宫女可能从未见过圣驾,便又嘱咐了一句:“陛下的脾气秉性想必你也略知一二,若到时出了什么事,可要小心应对,保全自身才好。”
听到这,周洛的脑海中就闪现出荆轲刺秦、高渐离刺秦等历史事件,不由脱口而出:“大人明日还有别的行动吗?”
王之越疑惑地问道:“什么行动?”
周洛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突兀,便解释道:“我是说,像荆轲、高渐离之类的行动……”
此时是公元22o年,这些事都还没有生,周洛的解释就显得更加莫名其妙,王之越对周洛的话自然听不懂:“你在说啥?”
周洛意识到眼前的人可能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只好说道:“我是说,大人明日也要注意安全才好。”
王之越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轻轻笑道:“没有其他行动,”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但其他人有没有,就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