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随后便一头扎进了被窝里。闫宝书走了一天的路,疲倦是必然的,就在他睡觉醒来后的第二天,闫宝书的脚上起了两个水泡,就在大脚趾稍微往下的地方。
闫宝书蓬头垢面的下了炕,从金桂琴的箱子里取了针线笸箩,随后便坐在地上的板凳上用针挑开了脚上的水泡,正当他聚精会旁若无物的时候,大屋的门从外打开,巩小海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闫宝书小同志,一大早就这么富有激=情啊。”
闫宝书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了下去,“一大早就跑过来干啥?”
巩小海来到他身旁坐下,笑道:“我能干啥啊,还不是因为你要去学校排练我怕你一个人寂寞,打算陪着你一块去的。”说完,巩小海用肩膀撞了闫宝书一下,“哎,想好表演啥节目没有?”
闫宝书哪有时间想这个,并且这个年代的文艺过于窒息,除了主流的八个样板戏以外还能表演什么简直就是屈指可数,闫宝书也懒得在这上面过于浪费精力,顺口胡诌道:“就唱歌吧,《东风吹战鼓擂》。”
“行啊,我看不错啊。”巩小海兴奋的鼓掌,“我赞成啊,至少不用和咱学校那群人参合,我前儿就听说了,咱学校要排练个《沙家浜》什么的,就他们那些臭鱼烂虾,我看啊……”巩小海用力的撇了撇嘴,“没戏。”
闫宝书嗯了一声没接话,继续摆弄脚上的那两个水泡。
巩小海见闫宝书不语,低头往他脚上看了一眼,“哟,你这脚是得走多少路才能走出两个大水泡啊。”
闫宝书收了针,抬起头叹了口气说:“小海,我昨天一天都没见到陆向北,我真怕他出点什么事。”
巩小海愣住了,惊讶地看了闫宝书好半天后才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跟他都好到牵肠挂肚的程度了?”
闫宝书睨了他一眼,“滚你的。”闫宝书凑到巩小海耳旁,小声说:“昨儿宝龙跟我,他看到有一群人追着陆向北,并且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木头棒子,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巩小海严肃极了,“哟,他该不会遇上什么事了吧?”
闫宝书啧了一声,“我哪知道啊,不行……”闫宝书把针线笸箩放到写字台上,穿了袜子说:“我今天还得去找人,不然我这个心啊七上八下的。”
“我说闫宝书小同志。”巩小海拦住了闫宝书,抓着他的胳膊说:“陆向北多大的人了,如果真有事他还能不跑啊,要我说,他如果不出现未必就是出事了,说不定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呢,你就是要找也得知道他在哪吧?难道你就打算跟没头苍蝇一样乱找一气?”
闫宝书承认,他有些乱了阵脚,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后他平静了下来,“你说的对,我还是等等看吧。”
巩小海笑道:“哎,这就对了,咱们一边等一边排练节目,说不定陆向北一出现就能够听你唱歌了,他咋地也得跟台下给你摇旗呐喊加油鼓劲吧?”
闫宝书微微一笑:“没想到你小子还挺会安慰人的吧。”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最终,闫宝书听了巩小海的话,他尽可能的克制住了焦躁的心情,在等待陆向北出现的同时,这几天都是往返于老闫家和学校,由于他没有参加合唱或者是团演,闫宝书的节目任务相对轻松了不少,一曲《东风吹战鼓擂》来来回回唱了几遍之后,剩下的就是等待最后的筛选了。
四天了,整整四天,陆向北依旧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不仅如此,闫宝书每天晚上都会去一趟老陆家,他试着想要从陆向北的家人口中得到一点有利的消息,最起码也要知道他是平安的,可结果呢,有利的消息没有,就连一点担忧的神色闫宝书都没能从老陆家的人的脸色中捕捉到,难道说陆向北是打垃圾堆里捡来的吗,这才连个关心他的人都没有。
又是一天过去了,闫宝书踏着月色往家走,颓丧之际,闫宝书有感而发的哼了一首歌,“认识你之前是无靠无依,认识你后无药可医,原本以为你只是短暂的插曲,从没想到竟成不朽的传奇……。”
“哎,唱的挺好听的咋停了啊。”
闫宝书愣住了,瞪大了眼睛往前方黑暗的方向看去,只见零星的火光微微闪动,不一会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从黑暗中显露了出来,“你……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