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戈瞥了她一眼,道:“不小心带上的。”
郑蛮蛮笑嘻嘻地道:“好看,好看极了。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说那个木鸟拙劣了。跟这个比起来,确实差很多。骑主,它是个机关吗?”
顿时杨云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不,只是普通人俑。”
做机关,一般是做木人阵,用来练武的。如果是要做成机关,那自然不会做成女人俑,还这么小一个!
郑蛮蛮感叹了一声,也听不出来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她拿在手里左看右看,道:“没有脸,有些遗憾。”
“你自己画上去就是了。”
“我不会画画!”
“那你拿回来,我给你雕一个。”
郑蛮蛮却不肯了,缩回手把那个小木人紧紧地护在怀里,哼了一声,道:“就不,我就这么留着。每天瞧瞧你有多没诚意,给我雕个木偶连脸都没有的!”
杨云戈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改天给你雕个小猴子,保证有脸。”
郑蛮蛮也没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还道:“得会打鼓的!”
听他说过,她早就惦记上了!
杨云戈搂着她躺下了,又道:“是打算在宣平城定居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平息了他的怒气。一开始对于郑蛮蛮的自作主张他是非常生气的。
“有这个打算,不过时间没定,到时候再说吧。”
杨云戈摸摸她的脑袋,心道,也好,这样见她一面就不用跑来跑去了。
至于他在洞溪买的那个赌坊,还有这个院子,以及他之前布下的那些暗线……在杨云戈心里,这些就不是个事儿!
隔日一大早,杨云戈就带着人匆匆赶回宣平,在杨府逗留了一阵子,又赶回赵阳辽南王府。
他是一路策马狂奔,随从都有些惊讶。虽然知道回赵阳那就是去给老王爷和王妃请安的,可是杨云戈什么时候这么积极过!
到了辽南王府,二老见着他行色匆匆的样子,也狠狠地诧异了一把。
听说他又去了洞溪……按照赵王妃的想法,他可能会逗留个一两日再回来的。反正有他的副将来报过战况了!
直到杨云戈将此次征战所得,以及他的想法,非常详细并且诚恳地呈给了老王爷……
辽南王还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道:“如此……”
如此半天又没如此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杨云戈此次的做派和从前大不相同。从前他都只管打仗,这后续和收拾摊子的事儿,他是从来不管的!
杨云戈看自己的父亲发愣,顿时眼角就抽了抽,然后道:“如今秋收虽已过,但赵阳毕竟是辽南命脉。今年打得他们这样惨,又不曾劫到多少粮食,恐怕冬困之事还会卷土重来。还请父王早做主张!”
辽南王闻言,也渐渐皱眉。
他道:“如你所言,海防之事刻不容缓。而且,查清这群匪寇的来历,也是当务之急。你以为何人可担此任?”
杨云戈立刻道:“二弟掌管辽南一地刑罚诉讼,近几十年的案底查起来也方便,这查清贼寇来历之事,二弟可担。父王座下大将沈将军精通海战,此次跟随儿子出征,儿子看出他可担这海防之职。”
闻言,辽南王是有些震惊的。杨云戈的做法,自然是稳妥的,也是最好的……
只是,从人情上来说,他刚有退匪之功,主意又是他出的。那么这两项重任,他总要扛上其中一样,继续累功才是。就算查来历一事他不合适,海防……一开始辽南王的打算是由杨云戈挂主帅,副将辅佐的。
半晌,他道:“你当真如此想?”
杨云戈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顿时脸色便有些阴郁。
半晌,他道:“儿子绝无私心,一切不过是为了辽南百姓。”
“为父自然相信你没有私心……”辽南王倒有些讪讪的。
怎么说呢,他只是不习惯杨云戈这么正派……一点牛角尖都不钻。还主动举荐自己的二弟,倒把他自己摘了个干净。
看着杨云戈阴沉的脸色,辽南王也有些后悔。
他道:“就依你所言。”
“此番退匪,你立了大功。”辽南王夸奖道。
“戈儿也长大了,知道为百姓着想了。”赵王妃正端了茶盏进门,闻言就笑道。
分明是句夸奖的话,听在杨云戈耳朵里,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上舒服。
他低下头,有些自嘲,又有些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想起了那个远在洞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