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收拾了点香的工具和剩下的几支香,玉栀才站起身来往里间走去。掀开了那紫色的纱帐隔断,入眼皆是暖色的装饰,只见对面还有一全身的西洋镜,清晰可辩,甚至连人脸上的毛孔都能看清楚。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到高脚的案机上,顺手拿了挂在一旁衣架上头的丝绒绣牡丹玫红色披风,轻轻给坐在妆镜前的云宴披上。“郡主,想何事呢?”
镜里的云宴青丝披散,一双媚眼柔里带娇,挺翘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点樱唇格外漂亮,耳侧那朵湘妃色的宫花给她添了几丝华贵,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侧脸对着玉栀笑到:“这儿又不冷,还让我披这东西,仔细把我给捂坏了!”
玉栀顺势蹲在她身旁,给她顺了顺有些褶皱的裙摆:“虽然出着太阳,但刚刚不是又被云挡了吗?现在还起风了,郡主身子弱,可禁不住折腾。”说着她抬眼看了看这屋子,布置得倒是雅致,里间的地上还铺了绒毯。
“不愧是京城最出名的地方,这盛芳斋倒是收拾得整齐。”总算不用让郡主睡马车了。
可不是,盛芳斋是她的心血,怎么能不好?正如她本人一般,雅致清淡。云宴抚了抚耳侧的宫花:“玉荨呢?怎么一直不见人影?”
方才下车时候怕琪鸢和琳琅跟丢了,她特地派了稳重的玉荨在楼下等着她们,可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见来,是出了何事?
正说着话儿呢,只听‘咚咚咚’的敲门声儿响起,玉栀抬头看了看云宴,见她微微点了头,这才起身去外间开门。
这下房间里就只剩下云宴一个人,她看着镜中眉目如画的少女,弯了弯唇角,镜中人也跟着弯了弯唇角,她伸手将耳侧的宫花摘下,缓缓放手间,只见那镜中的人耳侧却依旧戴着那湘妃色的宫花!
她倒是不惊讶,反而扬了个笑容:“穆雪,多年未见,你可还好?”
只见镜中的人影也扬了个笑容,和云宴微微有些不同,她的笑容很快就收了下去。
还是这么不爱说话。云宴摇了摇头,伸手碰着面前的妆镜,爱怜地抚过镜中的女子:“该是生气了吧?气我没有来看你?我不想的啊,是他们不让我出来……”
镜中的人影慢慢的幻化,云宴的脸庞逐渐散去,一张娇媚的面容跃然而上,耳侧那朵宫花也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看见她终于肯现身,云宴叹了口气:“穆雪,是我对不起你。”是她害的穆雪,只能躲在这里,明明她该有更好的归宿,却因为所谓给自己报恩,答应了栀烟无谓的要求。
镜中的人影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儿来,她指了指云宴身后,而后轻轻挥了挥手,镜面再次波动,那娇媚的面容逐渐幻化成了云宴的面庞,耳侧的宫花也随之不见。
“郡主,郡主你快下去看看,那……那小丫头在跟人拼酒呢!”玉栀急匆匆跑进来,小脸上涨红一片,该是被人气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