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江南和京城最大的不同,怕就是这京中凉嗖嗖的天气,江南那正是穿春衫的好季节,偏偏到了这京里,却变得如此凉。
玉栀捧了小巧的汤婆子,递给正坐在小榻上头发呆的小姑娘:“郡主,京里头早晚都凉,郡主身子弱,禁不起风的,还是抱着汤婆子暖和暖和吧。”
虽说进了最好的天字阁,但这身上还是暖不起来,毕竟是官道上头的小栈,总比不得江南的王府。
她接过汤婆子,捧在怀里感觉着身上的寒气慢慢被驱散,倒有种回到江南王府闺阁的感觉,转头看了正忙着倒腾行礼衣物的玉栀,小姑娘腾出一只细白的手招了招:“玉栀,你过来些。”
“欸,这就来!”听见郡主出声儿喊自己,玉栀放下手里的衣物,压着裙摆到了小姑娘跟前儿,伸手给她理了理掉落的头发。
小姑娘长的白白嫩嫩,小模样悄得很,一双月牙儿般的眼睛冲人笑起来时好像整个人都忘却了烦恼似的,她伸手拉过玉栀,将她一把拉坐在小榻上:“别忙了,这天儿这么冷,快来一起捂捂吧,暖暖的呀!”
郡主她……玉栀抬手抹了抹眼角:“郡主,你是对玉栀最好的人,玉栀一定不会丢下郡主的!”即便是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头,自己也要拼命护住郡主。
小姑娘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银铃般地笑声清脆悦耳:“哈哈,就你嘴贫,你是什么样儿我还能不知道?贪吃又贪玩儿!”
玉栀羞红了脸儿,咬着嘴唇嘟囔着:“郡主又拿玉栀玩笑,看玉栀挠您痒痒!”
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左右的模样,玉栀也只有十五岁,都是孩子心性,闹起来就忘了什么主仆尊卑什么大家教养。
俩人就这么一块儿窝在不大的小榻上头拉拉手儿讲着话,倒也欢快。
屋门“吱呀”一声儿被推开,披了长袄的女子手里头提了沉香木的食盒踩着碎步走了进来,绕过那挡着的四开锦绣屏风,转角处是落地的白瓷花瓶,隔不远便是一道纱帘隔开里间与外间。
女子将食盒放在小案上,解了身上披着的长袄挂在一旁的架子上,露出底下清秀的面貌,她伸手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继续提了食盒往里间去。
“郡主,玉荨给您带吃的来了,快些起来用点儿吧。”她伸手打了纱帘边喊着话儿边往里间去了,一眼扫过去,那湘妃色幔帐围绕的床榻上并不见有人。
奇怪,自己出去时候是交代了郡主好好等着的啊,这又是跑哪儿去了?“玉栀?玉栀?”郡主不在,这小丫头也不在,不知道她俩这又是去哪儿了!
隔间的小榻上,玉栀正睡的熟呢,迷迷糊糊间听见自己的名字,软着声儿应了:“这儿呢,玉栀……在这儿呢……”她好困啊,实在是好困。
一路上都是赶着的,几乎没好好睡过一个好觉儿,自己还得随时侯在郡主身边伺候着,说不累那是假的,好容易到了个歇脚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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