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草地,鲜血在夏兰身下浸染弥漫成朵不规则的珠华。
他的手指在动,他感受到意识逐渐清醒,胸口短矛刺穿的疼痛更甚,他听见远处有人在说话,那是蛮人的语言。
他从前不懂蛮人的语言,现在他听见了,听懂了。
声音很大,语速很快,腔调带着愤怒。
隐约的大意,粗暴,女人,死亡。
夏兰的“尸体”忽然全身一颤,闭上的双眼在那一刻睁开,灰暗,无神,死寂。
蛮人小队准备回去,他们完成了任务,但有人停留了片刻,而他要去拿回自己的武器,因为那把投掷刺穿小野兔的短矛还遗留在那具尸体上。
他走了过去,眼神带着不舍回望那具.的女姓尸体,或许刚才玩得小心点,对方就不会死,不死的话,那么就有更多的机会玩。
蛮人转过头,似乎有些遗憾,但遗憾的表情很快变得讶异,因为他看见,被他刺穿的那具小野兔尸体缓缓站了起来。
夏兰站了起来,他像个标靶,因为短矛在胸口刺穿挂着。
垂着的一只手抓住胸口短矛的前段,缓缓朝前拔出,他的动作很温柔,很血腥。
他似乎没有感受到拔出的疼痛,如此缓慢,又或者,疼痛已经麻木,他在刺激自己的疼痛。
“你想要?”
拔出短矛的时间很长,很短。
夏兰看着眼前不远的蛮人,他在笑,笑的渗人。
“那我给你啊。”
话落,短矛从蛮人的眼间穿透而过,一道圆孔出现。
没有人知道那个蛮人的感受,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死得很惊讶,整张脸还残留着最初的表情,他不懂,为什么时间像陷入停顿,甚至没等他多想一点,哪怕一点,但是,他死了。
夏兰在笑,笑声很大,仿佛这片天空都在回荡他的笑声,如果天空有感受,它感受到了疯狂。
卡拉姆发现了异常,此时他们已经上马,同伴被意外杀死他们没想到,但是随后愤怒让他们拿出武器,他们开始冲锋。
卡拉姆没有动,因为他没必要动,他的手下会杀死那个疯狂的小子。
夏兰还在笑,他感觉自己比什么时候都要强大,甚至那一刻他在想,如果这个世界有神,他也能杀死。
但这个世界没有神,而他杀不了神,所以他只能杀眼前蛮人。
蛮人的高头大马从启动,冲锋,风驰电掣,他们的武器已经举起,目标方向明确。
接近,接近,武器攻击,擦身而过,标准的骑兵攻击方式,但他们没有成功,因为他们与他们的马匹成为了血块在天空飞舞。
如果时间有定格,这个场景将是幅优雅而残酷的画。
卡拉姆惊愣住,下一刻他感到了冷,那是恐惧,那是死亡。
因为那个少年在他三步内,他在看着他笑,很灿烂,很阳光,很惊悚。
他没有看见他是怎么来到他身前,甚至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手就残忍杀死了自己的手下。
模糊,隐约,他好像看见一把剑的银色闪光,因为眼前的少年手里就有一把剑。
卡拉姆想调转马头,但是他动不了,不是心里,而是身体真的动不了,仿佛被无数绳索将自己牢牢捆绑禁锢。
这是什么力量?这是什么人?
卡拉姆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少年是谁,前一刻,他脆弱得像个羔羊。现在,他强大像神祗,或者,是恶魔。
夏兰没有给他答案,但是他给了他一剑。
卡拉姆依旧没有看到那一剑是怎么攻击,当他和自己的爱马分裂成了两半,让他恐惧的换成了自己,因为他的眼睛,他的意识,他看见了自己另一半身体。
他想张口,他想痛叫,但是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开口。
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眼睛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个少年的笑容,他还是在对着他笑,笑得让他死。
其实时间真的很慢,只有短暂的30秒。
但是这30秒却成为了这些蛮人生前最后的时间。
夏兰再次跪倒,他抱着脑袋。
他很痛,全身都在痛,脑袋似乎要爆炸,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很模糊的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时断时续,牵扯猜测明白。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件不详的事。
这件事很重要,因为这件事支撑着他起来,他很痛苦,但是他想要知道。
挣扎着走动,他看见了身体.扭曲的丽莎夫人,她的表情很痛苦,眼睛翻白,她身上散发着浓郁的不甘,愤怒,绝望,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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