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孤一会儿还要回主院那里,就不和你贫嘴了。”周迟一摆手道,“谢添正在府门外等着,你收拾收拾,出门随他去见一个人。”
“谁?”
“武云起。”
这是哪位,我不认识这人啊——蒋凝秋虽然很想也这么装傻一把,但显然这样只会遭致太子殿下更加无情的嘲讽。“殿下,我不觉得我和武主簿还有需要见面的必要。”她干巴巴地说。
“你要甩了他?”太子不愧是太子,哪怕是完全没听过的说法,也能根据上下文很快猜出其代表的含义。
殿下你要不要这么现学现用……蒋凝秋手臂一软,险些再次趴在桌子上。“……算是吧。”
这三个字在心中时重若千钧,但一旦说出口,却似乎也没有那么困难。意识到这一点,蒋凝秋不禁觉得有些惆怅,但同时也产生了几分释然的感觉。或许这就叫有缘无分吧,武云起大抵前世便是孑然一身,今生依然如此,而她,也没有特别到能扭转对方决定的地步。
可接下来周迟的一句话就把她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全部强塞了回去。“那可不行。孤都特地来请你了,你岂有不赴约的道理。”
“……殿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您还是多盯着点荣王府,别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面吧。”
周迟哼道:“孤既然插手了,就表明在孤心中,这不是小事。你是勇烈侯的长姊,他是孤未来的左膀右臂,你们二人的嫁娶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关乎到东宫的将来,岂能等闲视之?”他说着,话锋又是一转,“虽说是被孤逼着,但明卿也算是难得主动请求与你约见相谈。难道这不是你一直所期盼的吗?”
“期盼?哈!我试图解决问题的时候,他从来都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直面症结;现在我灰心了,放弃了,准备将这一页揭过了,这时候他却终于纡尊降贵,准备和我商量商量了。殿下您给评评理,有这么办事的吗?”这事不提便罢,提起来蒋凝秋就是一肚子邪火,尽管周迟不是个理想的树洞对象,她此时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我围着他到处转的时候他爱答不理,现在倒是招招手就指望我屁颠屁颠地跟去了?想得美!”
周迟听她这般抱怨,面上倒是看不见意外神色,显然是对蒋凝秋的反应早有预料。太子走到一边的小桌旁,倒了两杯茶,一杯拿在手里,一杯递了过去。“消气了?消气了就喝喝茶,败火。”
这么平易近人的画风,你还是我认识的殿下吗。蒋凝秋受宠若惊,起身称谢后双手接过。周迟径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和你直说倒也无妨。孤有意为你二人做媒,一来成人之美,二来也是为了让勇烈侯府做明卿的助力,给他一个能够打入京城权贵圈子的阶梯。当然,蒋家虽然现在看来是吃了亏,但将来必定也会从这桩婚事当中大大得益。”
“咳咳咳……!!”蒋凝秋一口茶险些没喷出去,大声咳嗽起来。若是换到平时,周迟定会嫌弃她礼节不周,这次却没有出言挑剔,而是继续说道:“话虽如此,但老实说,你们并非彼此的唯一选择。若是孤出面,叶家未必不会接下这桩婚事;你嫁给亲近东宫、门当户对的另一望族,也算走的是京城贵女们最司空见惯的一条路子。蒋武的结合会带来最大的利益,但孤想看到的不是一对怨侣,所以若是你们当真与对方毫无感情,孤也不会乱点鸳鸯谱。促使这场联姻的,还是你们两个人本身的态度。”
“本身的态度?”蒋凝秋也已平静下来,闻言苦笑道,“说来也不怕殿下笑话,我自觉对他的心意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了,可偏偏武云起就是装作不知。这种情况之下,我实在对他没什么信心。他心中装着社稷山河,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哪儿还顾得上给我留个地方?”
“你也知道明卿心怀天下,可他那时护着你,替你抵挡毒箭的时候,岂不是把江山和他自己都放在你之下了?”周迟反问。见蒋凝秋神情不自然,他又道,“他是怎么想的,其实你也明白,若是知道事不可为,只怕早早便放弃了,哪还能拖到此时。前几日再三逼问之下,孤也听到了明卿的真心话,那时孤虽然将他贬斥了一通,心中却也是理解他的顾虑与苦衷的。”
“他说了什么?”蒋凝秋愣住,回过神来连忙追问。
“这你便自己去问他好了。”周迟却不满足她的求知欲,“你们两个在一处,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将这件事做个了结,今后也免得再为此时时伤神。届时再去东宫,将你们的决定告知于孤,无论是分是合,此后孤不再会横加干涉。”
“再给他一次机会,也再给你自己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