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孩子,有钱了,她还是被蓝时的爷爷看不起。
她说:“她的难处不过恨我们罢了,我能理解她,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要太急了,总会有办法的。”
秦如是望着他,这个男人安慰也和今天重伤她的那个人如出一辙。她无法不去想,他们的安慰何尝不是对另一个人的呵护。
他小心翼翼帮她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笑道:“爱哭鬼。”
她回敬他:“胆小鬼。”
裴绍元微微一颤,坦然笑了:“对,我是胆小鬼。”
不知出于何种心里,秦如是问:“你还爱她吗。”
“不知道。”
“绍元,我是不是很没用,伤害了他还想着他不要恨自己,还想着他还爱着自己。我很自私对不对?”
“你爱他,我知道。付出了总想得到对等的回报。”
秦如是望着他,温润的他也能帮她遮风挡雨吧。
秦谂坐在公寓楼下的凉亭里,淅淅沥沥的雨斜斜的飘进来。她紧紧裹着外衣,不停地走动。她不知道蓝时什么时候过来,刚才打电话给他说她包丢了,他冷哼一声骂她蠢,为什么没把自己丢了。
虽然凶她,秦谂却觉得无比亲切。
他脾气不好,至少没对她落进下石,也没逼迫她。甚至还提醒她不要爱上他。
她觉得自己等了很久,他铁青着脸走向她,瞪她:“女人就是麻烦。”
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就是担心她不知道找个暖和地方坐着等他。他猜得一点儿也不错,这个笨女人。蠢得想掐死她算了。
她怯怯:“对不起,我……”
蓝时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去。
秦谂要小跑才赶得上他的步伐,因为冻得狠了,筋骨不利索,赶着他的步伐很吃力。
他微微皱眉,放缓。
进了屋,她哈着气:“对不起。”
“去洗澡。”他看也不看她,自己去烧水喝。
她不安:“你呢。”
蓝时猛地扭头,目光复杂而深沉。她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管我做什么。”
秦谂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暧昧容易引起误会,转身跑了。
秦谂泡了半小时的热水澡,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她看着装满护肤品的瓶瓶罐罐,一阵恍惚。今天出门前还没有,是他吩咐人买的吗。
她慢慢往脸上抹,花了很长时间,都快要被热气迷昏了才出去。
他还在,秦谂顿住。
蓝时腿搭在案几上,拿着手机讲电话,眉毛拧一起。见她出来,他就结束通话。
秦谂不知道该以怎样一种态度与他相处,只得问:“你要喝咖啡吗。”
“你故意害我吧。”
秦谂懵懂,不确定他生气还是开玩笑。
“行了,别一见着我就像老鼠见猫,我没这么吓人吧。”
“不是,我只是……”
蓝时揉了揉眉,挥挥手:“你去休息,我待会就走。”
聪明的话,她应该从善如流。看着倦色的蓝时,心莫名一软:“我去给你冲杯牛奶。”
蓝时叱一声笑了:“当我女人呢。”
秦谂窘迫,呐呐解释:“不是,以前我经常冲给我弟弟喝。”
“你很会照顾人?”
“还行。”
“过来,陪我聊聊天。”
秦谂极不情愿挪过去,坐得离他有些距离。
蓝时挑眉,低笑:“我又不会吃了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
“就这样挺好的。”
山不来就我,我就山。蓝时坐过去。他看得分明,秦谂几乎想立刻跳开。他觉得有意思,故意戏弄她:“我后悔了。”
秦谂脸色发白,唇齿打颤:“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带着三分似笑非笑。
“你怎么能……”她不敢讲,低着头。他什么意思?喜欢她了?秦谂才没那么蠢会以为自己特别,为能吸引他。再过几天,恐怕连她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吧。
“我不是君子,也没做君子的打算。怎么,你不乐意?”
“我……”她怎么能乐意,喜欢他是一回事,他的身份注定了只能远观。
“你不也期待我对你有所表示吗。”
秦谂惊愕地看着他,像被人窥破了秘密,惊慌不知所措。
蓝时笑了,心弦微微一动。他甚至想她太会演戏还是天性如此。他轻笑着问:“我说错了?”
自以为藏得级隐秘的心思被当事人轻描淡写道出来,难堪又窘迫。他会不会以为她也看中他的钱?紧张和惶恐绞缠,心力疲惫忽然放松了。他怎么看待她有什么关系,他们原本就是一场不堪的交易。她跟着他也确确实实因为他能帮助她,已经这样了,竟还自命清高。
她抿着唇,默默地听之任之。
蓝时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就一榆木疙瘩,他都有所表示了,尽管以开玩笑的方式。他何时对别的女人开过这种玩笑?
不得劲,憋了气,又忍不住再瞪她。
她低着头,像受了极大的委屈。越看越生气,不知气她还是自己。他呼一下站起来,秦谂紧张看着他,他看都不看她一眼,门摔得惊天动地。
又惹恼他了?
少爷脾气还真说变就变,三月天似的。秦谂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