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驻港联络办公室的官员公寓在港岛那里。陆景与陈旭江坐地铁而至。到达西环时还听得见古老有轨电车的叮叮响声。
西环是香港的老城区,所以中联办官员的公寓也多是旧式建筑。林忠学在香港的临时公寓是一栋红砖楼别墅。
陆景早和林忠学约好时间。林忠学将两人让进屋里的沙发,冲着咖啡对陆景说道:“住在哪里?要不要住到我这里来。”
“在中环的香格里拉酒店里面。”陆景笑着为林忠学介绍陈旭江。
陈旭江有些惊奇陆景和眼前这位央行副行长的熟悉程度。他长期负责世信银行在内地的投资,很明白眼前这个中年人在金融系统的分量。
他是中央稳定香港金融的头面人物。
林忠学和陈旭将聊得很投机,很多方面问得很仔细。一直聊到下午四点多,直到秘书过来催促他参加一个会议,方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这次谈话。
一连三天都在谈着金融危机对香港经济的影响以及应对方案。初步的方案大致敲定。第一,由行情看好的红筹股统一发出业绩预警,给火热的香港股市降温。第二,发动舆论攻势,警告货币投机者。第三,调集外汇储备逐步吸纳港元,进行布局。第四,与香港金融当局沟通传达相应的判断。实行坚壁清野的战略。抽紧银根、提高同行业拆解利率。
当然,这些计划需要由林忠学上报之后才能执行。
林忠学留了陆景单独谈话。有些话他和陈旭江不能说的台透彻,和陆景说则没有那么多顾虑。
“大的经济周期环境下面,香港经济的衰退已经不可避免。从香港楼市的巨大泡沫就可以推定。‘全球一体化’不过是西方抛出的一个伪命题。
他们把自己定义为全球经济活动的主导者、设计者、核心,其他的国家都是制造者、加工者。他们坐享整个经济活动产生的最大利润,而把极小部分利益不公平的分配给他们认可的盟友。
但是,市场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未必会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工业产业链由下往上蚕食容易,想要由上往下控制很难。我们的机会就在于此…”
在宁静的花园里面向外散步,陆景听着林忠学阐述着他的金融理念,收获极多。以他的真实水平很难和林忠学这样的人物交流,但是凭着记忆中的一些政治经济学知识,偶尔也有点睛之句。
“你啊,每次非要我逼着问你,你才肯说结论。陆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要以此为己任。”
陆景有些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很多结论姓的东西抛出来会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
比如,这个时候欧元雏形稍露,谁能确定它最终能发行,谁有又能知道欧元会试图挑战美元的霸主地位,谁有能预知欧债危机…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林忠学负手而行,笑道:“赵清芷也在香港吧?那丫头知道我在这里也不来看我。”
陆景笑道:“八成是玩得太开心忘记了。”
“说起来还是我这个叔叔当得不合格啊。明天你带她过来吃晚饭。”
说着,微微沉吟了一下,问道:“这次风波怎么样?”
陆景知道他问的是这次陆、刘较量的事情。看来这次表现不错,让林忠学有倾向自己家的想法。
要知道现在各方打压江南系基本是共识。林忠学的位置也是徐副行长下去之后才得来的。他这一问,其中的情分很足。
“棋局至中盘,胜负难料。”
林忠学笑着摇头,“你这个用词…,居然称之为棋局。我可是奋斗了大半辈子才坐到这个位置上。传出去让下面的干部情何以堪。”
说着,拍了拍陆景的肩膀,“世事如棋。你这个看法很透彻。赵教授的学问是极好的,你要多和他亲近。”
陆景笑着点点头,明白林忠学话里暗示的意思。
刚出了公寓就接到赵清芷的电话,“二哥,我今天认识了一个美女姐姐,快点过来我介绍给你认识。”
“算了吧,我还以为你今天泡到一个帅哥呢。人在哪儿?一起吃晚饭。”
…中环街边的一家咖啡店里。
白昆看着一身清凉装打扮的莫心蓝,心里微微一痛。家族势力被清扫一空,他与莫心蓝的距离越来越远。
“最近过得还好吗?我听信业银行的姚行长说你在投资领域很有天赋。”莫心蓝优雅的品着咖啡。
“还行。最近拿了200百万的佣金。”白昆笑了笑,“我投了一家娱乐公司。”实际上他用原本的私人积蓄已经取得该娱乐公司的控股权,只是外界还不知道。
“哦,那要恭喜你。”莫心蓝笑吟吟的举起咖啡杯,“以咖啡代酒,che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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