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敬谦与俞齐氏到的时候,俞张氏因为脚伤未愈还得休息早就带着俞敬理与俞小春回去了,俞和团在堂前拿了条条凳坐在堂前里,俞敬安就特别乖巧地坐在一旁。要不是看到堂前堆放的桌凳,以及特别明显屹立在那儿的炉子,俞敬谦实在是难以相信,他这个眼盲的堂弟竟然闷声不响做了这么大的决定,一甩几乎就是全身家当,够大手笔的。
两厢打了招呼,待俞敬谦与俞齐氏坐下,首先开口的俞和团,他已经听俞敬安说了近一个时辰,基本上是了解了俞敬安的想法。
“敬谦,瞎娃子这事儿你阿伀与你说了吧,你有啥想法?”俞和团问道。
“三叔,阿伀与我说了,现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二弟。”俞敬谦对俞和团说道。
“那你问,”俞和团说完,又转头对俞敬安说道,“好好答,别说你那些歪理。”
俞敬安点点头,特上道地笑道:“大哥,你问吧。”
“你是想要摆个摊子对吧,摊子的地儿找好了吗?”俞敬谦早熟,又在外做工一年多,见得多了,问起来自然有条有理。
“东市是市集,菜市也在,人流较多,我准备请人帮忙在那儿找个地儿摆。”这些话在俞敬谦没来之前,他就与他三叔说过了,此时答起来也很是自然顺畅。
“你打算找谁帮忙?”俞敬谦又问。
“我卖柴火那地儿不是有个刘记面摊嘛,我与他家还算说的上话,想要麻烦他家帮忙找个附近的地儿。”这问题方才俞和团也问过,此时俞敬谦再问起,俞敬安也老老实实又说了一遍。
俞齐氏才听得这些,也不由问道:“你这摆摊卖吃食抢得他们生意,人家能为你找吗?”
“我卖的是包子,他家卖的是面条,喜欢吃包子的来我家,喜欢吃面条的自然还是去他家,没有啥抢不抢的。”俞敬安回道,“那附近不是也有卖馄饨,卖粥的嘛。”
“想法是没有问题的,但人家乐不乐意还是两说,毕竟还是会分了他的生意,”俞敬谦凝神思索,过了一会儿道,“听阿伀说,你这定价二文钱五个,一口大小?”
“是。”俞敬安点头。
“要做买卖,想必你也打听过,这两文钱一般大肉包子能买三个,三个大包子一个正常饭量的小子都未必能饱。清平镇这十里八乡多的是勉强度日的人家,你想过没有,谁能舍得花两文钱买你这填不饱肚子的生煎包?”俞敬谦又提出一问。
供与求自然是生意的根本,没有市场的买卖必定是做不起来的。俞和团与俞齐氏一直没松开过的眉头此时皱得越发深了,显然这正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
“大哥,你这话说的是不错,我也想过。”俞敬安赞同俞敬谦的想法,他虽然没做过生意,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儿,这一个月里思前想后,分析了又分析,这些自然是能想到的。只是,“只是人家买吃食却不一定只看吃不吃得饱肚子,也会考虑这口舌之欲,若是我做的好吃,自然有人乐意花这两文钱尝尝,毕竟两文钱不算太多,且我打算只要买五个,我就赠送一碗汤水。汤水加上生煎包,能涨肚子的。”
“也算是个应对之法吧。”俞敬谦道,“另,我来时在路上听阿伀说过你算的账。现下若是算上你讲的这汤水,我算了下,五十个生煎包,你就赚不得五文钱了。当然若是真做起来,我还可以帮你走走王记的关系,让你再得一两文钱的利。”
“大哥说的是凑在王记的进货里?”俞敬安问。
“这是小事情,大掌柜那儿还好说。”俞敬谦道。
俞和团与俞齐氏也是听得不住得点头,俞敬安也是笑着道谢。
但俞敬谦却是话锋一转说道:“只是浑水摸鱼的事儿太多,你又看不见,你管得住那些偷溜走不给钱的吗?浑水摸鱼还是小事,地痞要你交保护费,你生意好,就让你多交,你生意不好就欺负着你玩儿,尤其是你这样看不见的,到时将你拖个没人的地儿,抢了你的银钱,你找都找不到人;还有清平镇傅家,傅家三爷最喜俊俏人儿,不论小子或是哥儿,不论年纪大或者小,不论是否定亲或是成亲的,若是他看上了,必定是要抢的,你长得又俊俏……”
前头俞敬谦说得那些他都承认是问题,但听到什么人傅家抢人,俞敬安就觉得有些不靠谱了,这
……好像,他确实听刘条儿说过傅家,还说傅家啥出了人命,家宅不宁来着?好像没什么抢人的事儿吧。
俞敬安心中不信抢人这回事儿,自然依旧平静:“我不是不信大哥,只是若是真是如此,那我还能做啥,岂不是啥都做不得了吗?浑水摸鱼自然是有,地痞流氓自然也有应对的方式,至于什么傅家大爷最喜俊俏人儿,就算我如大哥你说的确实俊俏,傅家大爷一眼就看上我了,那我在东市卖了一个多月的柴火,咋没来抢我呢?大哥,你别胡乱吓我们了。”
俞敬谦说的是大实话,俞敬安不长时间待在镇上自然是不知的。只是他这一路听俞敬安说话,却发现他这二弟竟十分能说会道,半点不像之前那个跟在二叔伀身后半句话说不出的小孩儿。大变总是促人成长,俞敬谦自己就经历过,但他这二弟还是被保护的太好,太想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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