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戴若夕就开始坐在那里发呆。虽然在心情激愤之下,做出了反击的决定,下达了调人的命令,但她的心中却有一些忐忑了。
她从小练戴家拳,又是个能下水滴石穿功夫的人,所以将近二十年纯功,自然非同小可。如果单纯地叫她同人比武,那怕是对上谢寸官,她也不会有丝毫怯意。
想想看,将近二十年如一日,每天里行拳走势,眼前总在想像中带着一个人,同自己挥拳斗腿,自己出拳接那,出腿搁那,已经形成一整套的本能体系,又怎么会怕同人动手。
老辈人讲,临场心怯皆因艺业不熟!就好像卖油翁,能在一米高的地方,将油倒进铜钱眼中,原因无他,惟手熟尔!
还有一些杂技演员,能蒙着眼睛,将刀子飞在前面站着人的身边,几乎贴肉入板。
那得下多大的功夫,多少时间的水磨功夫,才练出来这个绝技。
在陕西渭南同州府,过去有一道菜,名称就叫做水磨丝,就是将猪耳朵,切成堪比头发丝的细丝,用醋汁调味成凉菜,那种刀功,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究其原因,还是无他,惟手熟尔!
所以在我们嘲笑前辈只能说手时,认为那些精妙的招式,只能用来说着花梢人眼时,能不能扪心自问一声,你下了几成功夫?咱不说这些打人的功夫,给你一把刀。就你下的功夫、花的精力,你能练得将猪耳朵切成头发丝吗?
所以下了将近二十年水磨功夫的戴若夕比武失手,就是一条人命。而且,她也从不怕比武动手。强悍如谢寸官,北京城里试手时,还不是被她墙上挂画的劲力,打得腾起来。
但对于戴若夕来说。舍自已容易,舍别人难!
毕竟杀伐之战,同个人比斗不同。并不在个人之勇武。那怕调动的人马,大部分是日本人,只有少数华人青年。但她还是会担心。
因为无疑论好坏人,在她的眼中,都是一条生命!而且,她也不想再承受一次失败,她不能让谢寸官感觉她不堪为用。
一旁的衡玉看着发呆的戴若夕,忍不住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抱了她一条手臂道:“在想什么呢?若夕姐?”
戴若夕转脸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忍了再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你说,我们能赢子山口组的鬼子吗?”
衡玉有些疑惑地看了戴若夕一眼。刚才在警察局,看她指挥若定,还感觉她胸有成竹,原来她心里却还是忐忑的!但既然心中忐忑,为什么却不愿意将事情交给谢寸官呢?难道……情商颇高。最善于猜人心思的衡玉忍不住仔细地打量了她。
“怎么了?”戴若夕一时突然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忍不住向眼神晶亮的衡玉问道。
“若夕姐,你是不是很喜欢谢大哥?”衡玉终于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其实在她到了九州岛,进入谢寸官的生活后,她就感觉戴若夕和谢寸官的关系有些怪。
如果将俩个人看成上下级关系。却感觉有些太客气;但如果说俩个人是朋友,却能感觉到彼此间比朋友更亲的一种情愫,都太过在意对方的感觉和想法;好吧,那就当俩人是师兄妹!但按师兄妹相处来看,俩人却都显得太矜持,少了师兄妹间的那种亲热;但要说俩个人是恋人吧,却明显地有一些淡淡的疏离感。
“你怎么……”戴若夕大喘气似乎地说道:“会……这么想?”
说话间,她的也就变得不自然了。原来,她差点儿问出“你怎么知道”来,幸好反应得快,忙加了一个会字,让人感觉上是“怎么会”的反问句。但话出口,又感觉那个你字没法解释,让人一下就感觉是话到口头变了意思。于是,再加了一句“这么想?”。
“我感觉呗……”衡玉回道,她的眼睛转呀转地看着戴若夕,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我进房休息一会儿,今天有点累了……”戴若夕只感觉自己的心思真要被这精明的小妮子看穿一般,只想躲开她。但她起身时,又对衡玉道:“你联系一下鹤田信会,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将藤凉、小梁和阿洪的遗体领出来!另外,马炮儿那里,也要尽量照应到,帮他尽快脱身!”说到这里,一时间声音就有些发颤了。
这番话一下子将衡玉从对她的研判中唤了过来,眼睛一下就红了,轻轻抿着嘴道:“你放心,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我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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