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天气正好,太阳当空照。
今日咸阳城中人声鼎沸,表面看起来似乎格外热闹。但若是认真听来,城中除却叫骂的声音便只剩下了抽泣哭啼的声音。
咸阳内城一处平常的地方。
“快开门,里面的人都给我出来。”
一名手持青铜钩镰矛的带甲士兵此时正站在一户人家门前。他正使劲的拍着这表面有些陈旧的木门,冲着屋子大喊大叫。可持续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到有人开门,屋子内也没有人响应,这使得他有些恼怒。
屋内,这座房子的主人,一家大小四口此刻正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各个浑身发抖不敢动弹,避免发出声响。
“娘,我害怕,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
一名仅有四五岁大的幼童死死抱住母亲的胳膊,细微的声音,脸上露出哀求的目光。
而另一名七八岁左右大小的幼童,娇小的身躯缩在母亲的怀抱里,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感到害怕与惊恐,双眼不禁流出了眼泪。
身为母亲的妇人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嘴上用细小慈祥的声音安慰着他们,内心却充满无助的绝望。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前年,始皇帝下诏征调咸阳壮丁修筑长城,当时她的大儿子已经十五岁,而他的丈夫为了自己的儿子,便被抓去当了民夫,之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这么几年来,她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带着三个孩子已经很不容易,却是上天无眼,竟有如此事情发生。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就没有了动静。妇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以为自家四人就此躲过了一劫。
但还未等她来得及庆幸。
砰!
屋子的房门忽然倒下,掀起尘土荡漾。
“人呢!不开门不出声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去吗?”士兵顾盼屋内。叫喊道。
年不过三十的妇人见此情况,双眼紧闭。紧紧搂着她的三个孩子,等候着命运的决判。
因为屋子并不大,士兵很快便扫到了躲在角落里的母子四人,但不知为何,他看到这一家人后,立即移开了视线。
故作自语:“咦,竟然没有人?”然后便走了出去。
出了这个小屋子后,正好遇到一名听到动静前来的士兵。
“怎么回事?是有人反抗吗?”闻声而来的士兵问道。
“没什么。之前见没有人开门还以为是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刚进去仔细搜查了一遍,原来屋子里根本没人,桌子上布满了灰尘,而其它东西似乎也很久没有人动了,看样子这家人早已不知去向了。”刚才破门而入的士兵见到角落颤抖的一家人后,之前的怒火瞬间熄灭。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若是力所能及。他绝对义不容辞。
“原来是这样,不过反抗的暴民还真是多啊,看来今日这咸阳城中又要血流满地了。”见没有什么事。赶过来的士兵也放松下来,提及那些反抗的百姓,他的言语似乎有种不屑的感觉。
听到这样一番话,救下屋子里一家四口人的士兵暗暗咬牙,又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但最后他还是笑着脸附和说:“是啊,大秦已经没救了,跟着郑王才能享受太平,这些人就是没脑子。”
“对了,屋子里面的东西你都搜查过了没?”后来的士兵忽然靠近。压低声音问道。
士兵明白他的意思,若是自己回答没有。那对方一定会去屋子里再搜查一遍,不是搜查有没有人藏着。而是要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已经搜查过了。”士兵将这个自己明明很厌恶的人拉到一旁,拿出几枚“半两”铜钱。
“总共也没多少,你可不能太贪心。”
“哈哈,哪会呢。”
如上面这一幕的场景,咸阳城中四处可见。
王世充如今麾下有十三万士兵,其中就有五万是二世胡亥登基后,调发来帝都守卫的士卒。可惜胡亥不仅不得民心,连军中许多士兵也对他不满,只是并无造反而已,不然若这五万士卒不愿放王世充进城,就算有赵高为内应也不行。
王世充这次撤离咸阳,也不是要把城中所有百姓都带走,毕竟光是这一日耗费的粮草就要无数,咸阳虽然不缺粮草,但辎重方面就是一个难题,总不能连士兵也推着大车小车赶路吧?若是狄青真的丧心病狂冲杀而来,那岂不是毫无还手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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