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叫花说的自然是一开始不满,想要离开的那位中年,此时那中年都还在抖着,甚至根本未听到小叫花在说些什么,毕竟恐惧上头就好似接受凌迟处死的错觉,站在悬崖的边上,后面有双手准备轻轻那么一推,他又哪来的心情去欣赏那巍峨雄山,云雾缭绕?
“难道不是?”李明摸了摸下巴,习惯性的动作,因为这样给人一种略带潇洒,若是在狱庭中审问犯人还有一种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错觉。
所以李明很喜欢这摸下巴的动作,不过令他略微惊讶的是还有一人竟然也喜欢这动作,虽然显得很稚嫩,但是从他的动作与眼神中,他看得出,他真的与自己很像。
“自然不是,他死与不死,与我何干?”
“那为何?”为何说那句话?为何打断自己即将要说的话?挑战自己?一个小叫花?貌似不太现实吧。
“我要吃馄饨,还要听故事,你应该明白这需要气氛。”
气氛,这真是个重要却又奇妙的东西,说实在话,虽然现在李明基本上不会有那些经历了,但是他一直都认为,儿时一个院落之人拥挤在两张拼起的桌上吃的大锅饭真的比百香楼中的蓝海鲟鱼还要来的有滋有味。
所以他很赞同小叫花说的气氛二字,就像酒徒喝酒,酒香就是他的气氛,屠夫砍肉,钱财便是他的气氛,这种气氛不能丢,丢了可惜了,丢了也失去本有的味道了。
“若是换个地方,还真想与你喝上一杯。”
这时候,翠花端着馄饨上来了,翠花不漂亮,但是脸上很干净,身上很干净,所以自然给人一种特有的好感。
她那粘着面粉的手随意的把装馄饨的碗放在桌上,说道“客观慢用。”便离去,真的好潇洒,哪像这小店中故意端坐的男子。
李明笑了笑,然后自然端起碗,拿起勺。
翠花老板娘家的馄饨真的好吃,好吃的李明都忍不住继续开口了:“你想知道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小叫花很有兴趣,问道:“简单也可说说。”
“昨夜我喝多了。”
“嗯,听说了。”
“搅了四先生开的局。”李明吹了吹碗中热气,尝了口猪骨浓汤,很是享受。
“就是刚刚老周说的六先生与秋生比斗之事?”小叫花两眼放光,对于这比斗之事,显然他非常有兴趣。
李明点点头,却也摇摇头,笑道:“不过这事情倒有一个好处。”
“好处?”小叫花搓了搓手,忙问道:“啥好处。”
“你与我一同前去,我便告诉你,你敢吗?”李明盯着小叫花,说的很认真,以至于他的语气都缓慢了,声音都变得有些低沉沙哑。
“有何不敢。”小叫花回答的很明确,眸中也很明亮,他很认真,在他心中真觉得有何不敢?
他不是馄饨店上这些人,他一直都认为他与他们不同,因为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命有多么高贵,所以他不觉得自己能有让对方夺取性命的理由,所以他有何不敢?
这想法有些天真,不过也是事实,也让李明很惊讶,所以他笑开了怀,笑的很开心,笑的站了起来,指着馄饨店中人,笑骂道:“你们啊,还不如这个小叫花。”
没人敢开腔,因为他们真的怕死,所以他们连一丝憋屈的样子都不敢露出来。
“副院据说要重开,你可以去试试,我觉得他们会收你。”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副院要重开,全京城经过昨夜谁人不知?”
“我小叫花不知。”
“那么,你马上便可知了,就好似这座城中人,他们都会知,不过我很欣赏你。”
“为何?”
“你比他们潇洒,哈哈哈......”
李明与小叫花的对话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直到他们的人影消失在巷口,这馄饨店中人才松了口气。
那书生,抬起李明吃过的那口碗,高举想狠狠砸下,不过却停顿了,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他放下碗,愤恨离开,好似要装作潇洒,却如此的不潇洒。
然后......一切又回归正常了,不过秋生与苏启比斗之事,副院重开之事就如同纷飞的朵朵蒲公英,随着那阵有些清凉的微风,吹遍了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