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来处处破绽,他索性散了缩骨功,一阵噼啪作响后,身型回复了原状,身上本来略显宽大的衣服一下子变得合身起来。他活动了下全身关节,摇头道:“没错,我就是丁渔。但那个任安之不是我杀的。”
“任安之死在你的独门武功之下,刚好你又出现在同一个客栈,你说他不是你杀的,”路芳蕊反问:“换了你是我,你信吗?”
丁渔沉默半晌,苦笑道:“大概也是不信的。”他顿了顿道:“可惜,你似乎没本事抓我归案。”
路芳蕊冷笑一声:“不错,论武功我却是不如你,但论轻功你却差得远,我无需和你动手,只要远远地缀着你,你便无法入城,无法安然休息,不出三五天,我定能将你拿下。”
她的言语极为自信,丁渔却不太担心。诚然,如路芳蕊所说,她若一直缀着自己,自己无法入城取得补给,无法安心入睡,但这一点却是相互的。只要自己一直在山林中行走,路芳蕊同样无法获得补给无法入睡,因为她也要提防自己。这样一来便是两人体力和毅力的较量,而比体力和毅力的话,丁渔不会怕了任何人,更不用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捕头,哪怕她是路仲远的女儿。
可刚想到这里,丁渔又发觉有点不对劲,路芳蕊既然先前就看出了自己的破绽,她大可以一边稳住自己,一边把消息送出去,等到大票兵丁捕快将客栈围住之后再和自己摊牌,为何要将自己诓到山中,然后单独发难?难道说附近其实有埋伏?
丁渔突然展动身形,先是四下绕了几个“8”字圈,随后选定一个方向,一路奔跑,直跑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停下来。路芳蕊果然不远不近地吊着,丁渔快她也快,丁渔慢她也慢,丁渔骤然止步,她也立刻收脚不行。丁渔转过身来道:“说吧,你到底有何打算?”
路芳蕊微微有些气喘地答道:“我当然是想抓你归案……”
“别废话了!”丁渔断喝道:“你是衙门的人,罗浮剑派的卷宗你应该看过,那你就应该知道自己不是我对手,想要抓我就要找帮手,打埋伏;可是你既没有在客栈布下埋伏,又没有在山里布下埋伏,否则你刚才应该将我引入埋伏圈再出手。这就说明,你的目的不是想抓我归案!”
“看来你方才一边跑,脑子也没有闲着,那你不妨猜猜我的目的。”
丁渔皱着眉头,带着几分不耐地道:“你是兵我是贼,你既然不想抓我,又将我引到这人迹罕至的山林里,无非是有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听到。至于是什么事情,我猜不出来,也不想猜,看在你花费这么大气力的份上,你说我听。”
路芳蕊沉静半晌,忽然展颜一笑,道:“没想到血僧丁渔其实心思细腻,真不像是会干出屠村屠派的凶僧。若我说我是来救你的,你信吗?”
“救我?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该说我如今已是大难临头危如累卵?”丁渔面色古怪。
路芳蕊不以为意,冷笑道:“难道不是?让我猜猜,你犯下惊天血案,天下间只有寥寥数处可供容身,其中之一便是恶人谷,对否?”不待丁渔回答,她接着道:“可惜,恶人谷距离羊城何止万里,大安朝能人无数,我能认出你的易容,其他人一样可以。你之前能够顺利逃脱躲藏,不过是因为逃得快,且当时海捕文书和卷宗还仅限一地,如今却已遍传大安朝南七北六十三省,你若是仍以这幅形貌走动,我包你跑不出百里就会被人识破,这样算不算是大难临头?”
丁渔不喜欢嘴硬,他承认对方说得有理,但是他想不通:“你能帮我?为什么?”
路芳蕊傲然道:“不是帮你,是救你!我能说出你易容的破绽,自然有办法弥补。至于为什么,你可以当成是一个交易,我救你一命,你帮我做一件事,就这么简单。”
“什么事情?”
“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跟我去个地方,到了地方自然会告诉你。”
丁渔有些不爽:“你的意思是,到时候无论什么要求我都要答应?”
路芳蕊平淡地道:“如果你有其它选择,你可以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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