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人?”秦钟略作不快。
“凭那两个人却是不行的,他们查不出什么。”戴榕又道,“婚事在即,这几日京城遭了天灾,还能拖延几日,等此事一过,却要你给回答了。答应,你不情愿,不答应,呵,”他又笑,“贾府怎会同意?”
这却是实话,秦钟还未说话,那侯三却插了进来,说道,“既如此,戴大哥便给个办法呗,都是兄弟。”
秦钟也不阻拦,他倒是要看看这戴榕想干什么,只听得那戴榕道,“我却知道个事情,但凡一出,保证让那贾蓉自顾不暇。”说罢,他竟俯下身来,将嘴凑到秦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秦钟的眼睛当即亮了,只是他向来知分寸,问道,“却不知戴大人为何如此帮我?”
那戴榕脸色微红,笑道,“叫戴大人却是外道了,不如跟着小三一起叫大哥吧!”秦钟略有踌躇,他实在搞不懂这戴榕为何会多管闲事,就算是讨厌贾家人,却也没必要做到这里吧!
那戴榕自不是笨人,哼道,“唯图一解气耳。”
这个理由,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秦钟反正不信,但他实是没有办法,戴榕说得对,姐姐的婚事不能再拖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秦钟举起了杯子,笑道,“那日的事还未谢戴大哥。小子敬大哥一杯。”
戴榕一口闷了,转身又去找他的兄弟,两人心照不宣,就当没说过话一样。
第二日,秦钟难得起了个大早,也不出门,只是将摘星派了出去,让他打听着京中的大事。
一日无事,直到下午晚饭时分,被派出去听消息的摘星才兴冲冲地跑了回来,原来今日京城里竟发生了一场绑架案,绑的不是别人,却是宁国府独子贾蓉。原来那贾蓉自幼在府中不受贾珍待见,待遇更是连贾蔷都不如,心中苦闷,常常上街喝酒,月余前,却在街上捡了个美貌娘子。
那娘子叫幺娘,说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长相艳丽,尤其一口苏侬软语,更是挠得贾蓉心底直痒痒。幺娘自称是被夫家人欺负,忍耐不住才跑了出来,她的夫家只是一般乡绅,离京城更是十万八千里,贾蓉听了便放下心来,自称是商家子,与那娘子胡闹了几日。
不过贾蓉向来不是长情之人,对那娘子不过凑个野趣,没几日,认识了几个新人,便厌倦了,竟是别也未别,就与这幺娘断了关系。
而说起来,那女子却非一般人,和她的丈夫做的便是绑架勒索仙人跳的买卖,平日里,幺娘引诱些年少书生与其苟且,在玩闹中套出底细,捡着那有钱无势的敲诈,因本性谨慎,在京中半年竟也没被人告上衙门。遇到贾蓉,瞧着贾蓉的日常穿戴,本想着捉了条大鱼,要好好的宰上一宰,谁想到蓉竟不见了踪影,而那贾蓉也鬼精的很,两人细细一想,竟是一句实在地址也没留,想找都没处找,只得算吃了亏。
幺娘本以为此事已经没了盼头,昨日却因丢了东西,被引到了西街上去,恰巧看到了闲逛的贾蓉。那女子何等聪颖,一番思念之语便哄得贾蓉心软了,再加上这几日贾珍和贾蔷凑了块,对他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心中正憋屈,想着这女子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竟一时大意,跟了她回去,却被幺娘夫妻绑了个正好,放了小厮富儿回去报信,说是要银五千两。
贾蓉不见了一日,宁国府却是谁也没当回事。直到富儿跌跌撞撞的跑回来报信,贾珍才知道,他儿子竟被人绑了。当即让人拿了帖子去了步兵衙门,请了人按着富儿说的地方搜了过去,却发现人早就不见了。如今,步兵衙门封了整个京城的出入口,正慢慢搜着呢。
大家子弟,从十三四岁就会有人专门教导房事,以免孩子误入歧途。如今贾蓉还未成亲,便因女色被绑架,京城里的公子们恐怕谁也没窝囊成这样。就算贾蓉被救了出来,这名声也是糟透了,想是他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秦可卿嫁过去。
想到此,秦钟终于点了点头,对秦可卿的婚事放了些心。又想到那贾蓉本已经在无意中逃脱了危险,却又被引进了坑里,这戴榕手段却着实厉害,时间、地点、双方性格无一不揣摩到位,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秦钟等着戴榕下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