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秦业如何思量这门婚事,秦钟却是百万个不同意,只是在这个父母之命大如天的时代,若想推了这件看着十分荣光的婚事,就得拿出证据,让爹爹和姐姐都知道,此人嫁不得。
只是,这个年头,玩女人,玩戏子,都能被人赞一声人品风流,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爹爹生了气不同意呢
秦钟坐在柴房的柴堆上,举着脑袋,仔细将所知剧情过了个遍,终于隐隐有了点想法,便高兴地跳下柴堆,踢了一脚呆坐在一旁的摘星,道,“走,咱们出府玩玩。”
“大爷,老爷还在罚咱们呢!”摘星不怕他爹,最怕秦业。
“爹爹只说关柴房,咱不是被关过了吗”秦钟拔腿向外走,“回来爹爹要问起,就说我去学堂了。”
秦钟的确去学堂了。
他自幼身体不好,本来秦业是请了师傅在家中教授他。谁知道秦钟却是个皮猴子,根本坐不住,调皮捣蛋的事情一件也不少做,再加上他长得好,嘴巴甜,府里的的下人都向着他,那老师不是被气跑了,便是被折腾走了,秦业无奈之下,便托了同僚,给秦钟找了家学堂。
这学堂名为草木堂,却是位胡姓举人开办。胡举人十五岁中举,屡屡应考,却都栽在会试上,直到五十岁,才熄了做官的想法,开了这家学堂。他学问不错,京里又有不少同窗,倒是收了不少学生。
秦钟虽因身体不好,来的不多,但在学堂却也有几个好友,一个大名候芳,行三,外号侯三,父亲是内务府的一个六品小官,还有两个,翰林院侍读林悠家的老二林珏,宗人府理事官欧欧昀家的老四,欧洵。
秦钟找的便是侯三。侯三人如其姓,虽然也不过十二岁,却长得细细高高,再配上一张倒三角脸,怎么看也是个偷鸡摸狗的样子。但侯三却十分仗义,秦钟跟他最好。
秦钟到了的时候,侯三正坐在后排,闭了眼睛跟着老师摇头晃脑的背书,秦钟矮下了身子,捏着嗓子学了声猫叫,不一会儿,那边侯三便猫着身子从后窗翻了出来。一见面先把秦钟抱了个满怀,压低了嗓子亲亲热热地说道,“听说你去亲戚家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钟掐着他的胳膊,好容易挣扎开来,喘着气说道,“你这是跟谁学的,热死个人了!”又答道,“今日早上才回来,找个地方说话,我有事找你办。”
侯三也不推辞,当即招呼了书童,让他记得拿东西,顺便通知林珏和欧洵两人,便跟着秦钟一路去了鸿雁楼。要了个雅间,先上了堆菜吃饱了,秦钟才让摘星去门外看着,对侯三说起了贾府向秦可卿提亲的事,然后又道,“我不放心那贾蓉,你哥哥不是在步军沉煅妹怕借我两人,我要查查他的底。”
“你要人自然没话说!”侯三毕竟大些,考虑的也多,不解道,“只是这亲事确实不错。咱们这样低品京官家的女儿,嫁进公侯府中无非两个方式,庶出、继室。你姐姐一嫁进去便是当家夫人,就算这贾蓉荒唐些,又如何你以为小门小户的人家就不荒唐了吗”
荒唐是荒唐,可闹不出爬灰的丑事,也不会全家灭亡啊!秦钟知道这事瞒不住,便俯身下来,在侯三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又道,“我就是查查看,心里有数。几日不见,你怎变得这般磨磨蹭蹭”
侯三脸色却顿时变了,气道,“这大户人家内帷不清也是有的,只是这父子……却是太荒唐了些,却是要好好查查,人我明天给你送去,你只管用便是。”
秦钟了了一桩事,笑嘻嘻地谢道,“好哥哥,待事情办完了,我再好好谢你。”
两人正说得起兴,那边摘星却敲了门进了来,面色有些古怪地说,“少爷,林公子和欧公子来了,只是,被拦在了楼下……”摘星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眼,只是却不能不说,“似是有人在调戏他们。”
谁敢调戏这两人秦钟和侯三都腾地站了起来,大步出了门,向着楼下一瞧,果不其然,十四岁的林珏和欧洵正白着脸,被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围着。乱糟糟的,却也听不到什么,只瞧见其中一个面白无须,长着一双烂桃眼的,正拿着扇子挑了林珏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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