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对于大多数北地人来说都是没有收成的日子,特别是靠近赫尔梅斯高原的城镇。邪魔之月带来的不仅是连绵不断的雨雪,还有严寒、饥饿和死亡。但“假腿”怀特不一样,每年冬天,教会的使者大人都会找上门来,让他驾车去狼心王国边境跑上几趟,将受苦受难的孤儿们接上马车,载往旧圣城。
这可是桩好交易,一趟下来差不多能赚到二十枚银狼,还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今年的邪魔之月差不多已接近尾声,这一车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大人,要不您去车厢里待着吧,外头这雪还要下上好一阵子,您不像我们天天吃风喝雪的,可别冻着了。”
“这不算什么,”使者掏出酒壶灌了口,“新圣城可比这儿冷多了,在高原上,皮衣和盔甲都挡不住严寒,它们就像无孔不入的魔鬼,钻入你身体的各个部位。没有驱寒丸的话,那儿可真不是普通人能待的地方。”
“您说的是,”怀特连连点头,他没有去过新圣城,也不想去。只有坚冰和邪兽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不过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马车夫,他随时都能找到新话题,而这位使者大人要比上一任好讲话多了。“您这手套,是用来自灰堡西境的特产狼皮制成的吧?”
“喔?你这都知道?”
“嘿,大人,我干这活快三十年了,”怀特得意地说,“先是替男爵驾车,后来替伯爵夫人驾车,甚至还为狼心小公主驾过车。要不是出了场意外,把腿给摔断了,说不定现在还待在伯爵府呢。他们别的没有,金龙可多得是,什么灰堡的毛皮和银器,永冬的珠宝、峡湾的工艺品,一上车就说个没完,听得耳朵都起茧啦。”
“原来如此,”大使点点头,“这就是你外号的来历?出什么样的意外?”
“哎,是流民暴动。那群恶棍为了点吃的,什么都干得出来。”怀特吐了口唾沫,“当时他们包围了马车,我为了保护伯爵夫人,不得不催马狂奔,结果马受了惊,把我摔了下去,车也翻了。”
“于是你摔断了腿?”大使好奇地问,“伯爵夫人呢?”
“比我好,车厢里有软垫和厚棉被,只是摔得鼻青脸肿,”怀特忿忿不平道,“她爬出来跑了,把我丢在路上。我拖着断腿回家,花光了积蓄给自己换了条假腿,”他敲了敲那截露在裤子外面的铜棍,“但伯爵府却以我无法再驾车的借口将我赶了出来,那帮该死的贵族!”
“真是令人遗憾,”大使顿了顿,“但神明没有抛弃你,你现在在为教会驾车。上天仁慈。”
“是的,大人。上天仁慈。”不,老天若真是仁慈,就不该让我遇上那样的事,怀特想,在我最需要它的时候,它没有拯救我。
这时,车厢里传来了女孩子的哭声。
“稍停下。”
怀特拽紧缰绳,让两匹马逐渐停蹄,大使跳下车,绕到车厢后面。很快,车厢里响起了皮鞭挥舞的声音。
可怜的孩子,他叹了口气,忍忍吧,这可是你们的救星。没有使者大人,你们连这个冬天都撑不过,只会变为街头无人看管的尸体。
不一会儿,大使走了回来,爬上车辕,“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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