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应战策

不交哇，王爷。”

    明王双眼一闭，忍下了一肚子的怒火。

    “本王经营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把人渗透到各个位置上。等的就是这么一天。眼看就要实现，却偏偏……”

    明王恨得咬牙切齿，睁开双眼时，冷漠的目光带起一冰冷之意。

    “宋千灵，本王与你不共戴天。”

    王一之抹了一把冷汗，抬起眼皮看明王，幸好那把火没有完全烧到自己身上，否则小命早没了。

    “王一之，你手上还有多少人能用？”

    “回王爷话，就百来号人了。”

    明王气结，不过又忍了。

    “用猪脑子想都知道，这是姓宋的和佟家在做戏。就是要把你手上的驻军调走。”明王不愿再说下去，对宋千灵已是恨之入骨。因为她一来，他的每一步计划都被推着往前走一样，而且完全被她预先察觉。

    卓陆回来了，明王让王一之先走。

    “王爷，消消气，咱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过……”

    “不过什么？”

    卓陆微微低头，“我刚才听说，皇上把太后禁足了。”

    “禁足！”明王吃了一惊，但突然又想通了。“本王这个侄女是越来越聪明了。”

    “这是什么意思？”卓陆不解。

    明王笑了笑，将写了几个字的纸揉成团扔到纸娄里，重重吐出一口。

    “太后与本王关系好，她是担心我会伤害太后，所以才限制太后的自由。太后被禁足就等于太后出不了万寿宫，那么别人也休想进得了万寿宫。她也不傻，不过，她哪里拦得住我。”

    卓陆还是不解，“王爷，现在他给我们指的路都被断了，咱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找他商量？”

    明王冷哼一声，“不用了。这个人无非是想利用我们而已。”

    卓陆皱眉，“不过王爷，属下始终想不明白，他利用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一点他从来都不说。属下担心他会不会也想……”

    “他只是一个人而已，抢皇位干嘛？凭直觉，本王觉得她的目的跟皇位无关。可到底是什么，本王也猜不透。”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阵风吹来，明王向窗子边看去，那里已经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衣衫还在飘动。

    速度太快，快到让人没有任何感觉。他到底是什么人？

    来人冷笑了两声，明王挥手，卓陆出去还将门带上了。

    黑衣人站在窗边，依旧一动不动。

    “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当然。”一个吵哑略苍老的声音从窗子边传来，听起来没有任何温度。“我本来就是在利用你而已。”

    “你……”明王气得握紧拳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目的，我已经找到了，差的是拿到手而已。不过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姓宋的对你的抓捕计划。你要不要听？”

    明王对他已经不再抱希望，不过从来到尾双方也都是相互利用而已。

    “你不听也好，反正姓宋的那么聪明，抓你根本不废吹灰之力。”

    “你……”明王气得瞪眼，可拿面前这个强大到无法想象的人根本没有丝毫办法。

    “你不用着急。我不会杀你的，我说过我只要得到我要的东西，我马上就走。帮你，完全是因为我太寂寞而已。不过你认为我完全是在利用你，那我就不多说了。你，保重。”

    话音才刚落，窗子边已经空无一人，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明王恨得咬牙，一抬手把案桌上的东西全摔到地上泄愤。狠狠发泄一顿后，他将卓陆和沈东都叫到身边，脸色突然又变得温和了。

    ……

    宋千灵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揉着鼻子心想大概是瑶瑶想她了。那小妮子把太后禁足了，被大臣们埋怨了两个时辰，是不是该进宫去看看她呢？刚好要到午膳时间，陪她吃个饭也不错。

    可是刚刚准备好饭菜的艾画画可不答应，看到宋千灵穿得整整齐齐要往外走她就有不好的预感，灵姐姐又不喜欢我了吗？

    “今天你不准出去，要陪我吃饭。”

    小丫头拦在前头，跟老虎盯着猎物似的，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画画妹妹。”游铃兰走了过来，“宋将军是个干大事的人，这会儿出去肯定有事。要不我来陪你吃吧。”

    用游铃兰的话说，她的命是艾画画救的，为了艾画画她可以不顾性命。所以，不管是什么事，她都站在艾画画这一边。

    “游姑娘说得对，画画，我出去真的有事要办。让游姑娘陪你吃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艾画画的脑袋摇得跟拔浪鼓似的，“我就要跟灵姐姐一起吃。”

    宋千灵扶额无奈，之前觉得画画其实可鬼精灵了，怎么突然变成死缠烂打的小姑娘了？

    “将军将军，不好啦不好啦！”

    宋千灵一抬头，正看到白波啃着苹果跑进来。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你赶紧去一趟，晚了就来不及了。”

    “诶，好。”宋千灵朝艾画画挥手，“画画，你先吃。哎呀白波你轻点，别把我衣服拽破了，领新朝服可是要扣俸禄的啊喂！”

    两从拉拉扯扯到了帅府门口，宋千灵理了理衣服，递给白波一个赞赏的眼神。

    “好样的，给你记一功。”

    “不客气。”白波咬了一口苹果，“你记得以后在我亲的小白画面前多替我说说好话，就算报答了。”

    宋千灵朝她挥过去一个拳头，“老打白画主意，小心白舫知道了找你单挑。”

    白波一瞪眼，……小白画是我的。

    “对了白波，你今天再帮我做件事。如果有新发现的话我保证以后一定促成你和白画。”

    白波被这句话撩|拨得兴奋尖叫，张开双臂就扑上去要抱一抱。幸好宋千灵退开。

    “将军将军，你说，千万别客气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再所不惜。”

    宋千灵朝她招招手，然后在对她耳语几句，白波皱眉，神情复杂的看着宋千灵，那意思……老大，真的要这样干吗？

    得了自由的宋千灵，特意绕过角门去看林玄心的义诊，今天的人比上次更多，排队的大概二十来个，有男有女，都在说林大夫医术好。

    远远打量林玄心，面上细致温和，总是面带微笑的一个女人，实在无法联想到她还有别的身份，而且这个别的身份还都是负能量。宋千灵也算是阅人无数，像林玄心这样善于伪装的也不在少数。而且她愿意一直待在将军府，目前又是明王造反时期，所以她跟明王必定是有关系的。

    不管对也不对，防着她就对了。

    反正有白波看着，她放心的进宫去了。得知皇上在德仁殿见明王，她有些担心，这个时候明王进宫要干嘛？为护城军被调走的事么？

    小尾巴见宋千灵停下思考，也没催她就站在她身边等。宋千灵也不好直接去德仁殿，倒是想见一见太后。

    “可是宋将军，皇上已经给万寿宫下了禁宫令，您现在去不太适合吧？”

    “哦，不怕，我自有办法。”

    小尾巴还在想，……将军真的要进万寿宫吗？那不是明摆着违了皇上的命令？

    万寿宫在东面，因为皇宫实在太大，两人走了将近一刻钟，当来到万寿宫时，宋千灵看到隔五步一护卫的阵势，不禁心疼瑶瑶，她是太担心母后的安危了。

    “宋将军，您……”

    宋千灵从怀里摸出一块金令，小尾巴哪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皇帝御赐金令，整座皇宫畅行无阻，万寿宫亦如此。

    宋千灵顺利进了万寿宫，她记得太后平时喜欢歌舞，不过今日却十分安静，宫人都在殿外站一排，看到她来，集体望过来。

    “宋将军？”

    在被禁宫的情况下还有人来看来望太后，宫人们激动也不解。她们也都知道宋将军这些日子跟太后不太合，这个时候她过来，是要显摆什么么？

    宋千灵拿出金令，小棍子原本不悦的脸色变了又变，低下头不说话。

    “去跟太后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小棍子心有不悦，凭什么你来了太后就要见？但是他也不敢说这些话，乖乖进去通报。

    宋千灵朝太后贴身的两名宫女望过去，“太后从禁宫到现在，可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两名宫女不好隐瞒，“一开始太后很生气，可后来就安静下来了，不说话，就在书房里写字，膳食也吃得很少。”

    比宋千灵预想的要好一些，看来太后只是难以接受事实而已。

    很快，小棍子出来了，请宋千灵进去。宋千灵还说了句谢谢才进了内殿。万寿宫她来得比较少，倒是小时候因为郗景瑶的关系来的次数比较多，摸着记忆中的路来到书房，门是打开着的，这会儿正好有阳光照进去，倒显得十分通亮。

    果然，太后在写字，一笔一画写得十分细致。并不像一个在生闷气的人。

    “见过太后。”

    太后不理宋千灵，继续写字，把剩下的两个字写完成后，才抬头看过来。

    “宋将军真是了不起哇，皇上竟然把金令都给了你。说吧，你今天到这儿来，又想挑拔谁呢？”

    这话透着一股子酸味儿，宋千灵有些尴尬，太后自从知道她打瑶瑶的主意后，就像时时防备的刺猬，扬起针时刻准备反击进攻的敌人。

    宋千灵微微一笑，“太后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吗？”

    “现实？什么是现实？哀家可不敢保证，你这么做不是为了要跟瑶瑶在一起。不过哀家也把话放这儿了，只要哀家不死，你就休想接近瑶瑶。”

    太后的态度依旧如此强硬，听起来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太后，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商量的，也不是来听你的意见。”

    “那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太后可是一点也不客气。

    不过，从太后的反应来看，宋千灵也放宽心了些，她也听得出来太后这些话都是气话，气的还是明王。试想，一个如母亲般带大了一个孩子，二十多年的亲情，最后却是这样一个局面，要面对谈何容易。太后更多的是痛心，对明王的失望。

    “太后，你若话中一直这么夹带棍，我们又怎么能好好说话呢。难道我要如何对付明王，你不想知道？明王要如何对付皇上，你也不想知道？”

    太后气恼的扔了笔，冷冷盯着宋千灵，“明王要造反，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言词，我从未听朝中任何一位大臣说起过。宋千灵，是你一手催促了这件事，害了瑶瑶，害了皇室。”

    “太后何故将这么大的罪名加到我头上。试问，你难道不就是为了亲情而不肯睁大眼睛吗？我敬你是太后，是瑶瑶的生母，你的痛苦我全都理解了。可你别忘了，明王又岂止不是仗着这一点血脉亲情，才敢密谋起兵呢？”

    “你……”太后气得握紧拳头，瞪着面色不改的宋千灵。她就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来这里跟她说这件事？

    不过，也正是因为宋千灵这张脸，正义，不屈，勇敢，让她矛盾。活了三十多年，大半的时间都在这深宫里，也曾监国垂帘听政，是是非非她比任何人都要敏感三分。宋千灵说明王密谋造反，她又怎么敢大意。

    她恨的是，血脉亲情比不过一个帝位。瑶瑶是她的亲生女儿，明王是她带大的孩子。对这两个人她付出了全部心血，如今局面，她没有勇气面对。

    “太后，如果你不能接受现实，就是对瑶瑶的伤害。因为你不信任她，不信任她信任的人。”、

    太后有些无力回话，宋千灵的话已经戳中了她的痛点。

    “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这几日不要见任何陌生的人，瑶瑶把你禁足确实是为了你好。”

    “让天下人看我们母女的笑话，也是为了我好吗？”

    宋千灵垂下眼帘，轻声叹息。太后和瑶瑶这一场冷战是必须的，因为中间夹了明王，无可避免。

    “太后，我知道你不同意瑶瑶跟我在一起，你认为这是一件丢了皇室脸面，让天下人看笑话的事。好，我们暂且不提这件事，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不过，有一个事我想求太后。”

    求？

    太后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突然笑了笑，“你求我？呵呵，宋将军，你有事求我？”她站直了腰来到宋千灵面前，像恢复元气的凤重新站在枝头上。

    “哀家好期待，宋将军，你会求我什么？”

    “求你……不要再用景恒太子来伤害瑶瑶。”

    一瞬间，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刚刚还高高在上的俯视脚下众生，突然因为一句话，她再次摔到地上，这一摔比瑶瑶的禁足摔得还要狠，还要痛。

    “你明明知道，景恒太子是瑶瑶心里的痛，却还想着用亲情来让瑶瑶对你投降。太后，瑶瑶是个人，她有尊严，有自己的思想。可是你呢，却为了要阻止我们在一起拿景恒太子来威胁她。太后，瑶瑶是你的亲生女儿，她不比景恒太子少几分金贵。你这么对她，就怕在天上看着你们的景恒太子伤心失望吗？”

    “不是！”太后低吼一句，整个人像竖起了毛发发狂的猫儿。“皇家的事，容不得你来说三道四。”

    宋千灵知道，景恒太子又岂止只是瑶瑶一个人心里的痛。太后当年失去景恒太子时痛不欲生大半年，若不是为了身边的瑶瑶，谁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下去。

    可宋千灵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事她不能不说出口。为了瑶瑶，也算是为了太后。在一个母亲的面前，她对太后是没有任何埋怨和恨意的。

    “景恒太子已经走了，你哪怕真的不希望我和瑶瑶在一起，也请你不要再用死去的人来勉强瑶瑶去做违心的事。正如我们之前说好的，私底下你可以使任何手段来对付我，哪怕追杀我都没有关系。只要不要伤害瑶瑶。”

    太后气归气，但她知道宋千灵，堂堂左路大将军，军功无数，名声堪与其父齐名，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为了这样一段感情，竟开口求她。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对瑶瑶的一片真心吗？

    心里这么想，太后面上还是愿意承认。皇室断了血脉这种风险她无力承担。

    “我答应你，从今以后不会再在瑶瑶面前提景恒太子。不过你们俩的事我依旧坚决不会同意。我也答应你，在明王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之前不提你和瑶瑶的事。你好好处理明王的事，不用太过……顾及明王与我的亲情。这样，可以了吗，宋将军？”

    宋千灵心喜，朝太后拜了一拜，“多谢太后谅解。”

    走出万寿宫，宋千灵对着蓝天白云笑了，回城这么多天，也只有今日的天格外的美。至于对太后服软，这一点也不损害她大将军的颜面，总之一切都是为了瑶瑶。

    明王已经出宫了，宋千灵直接进了德仁殿，郗景瑶坐在案桌前，今天的她，也格外的美丽。看得宋千灵的心都要化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