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恩,这些年他把我养大成a人,也已经足够抵偿了,所以我非但没有丝毫怪罪他的想法,反而是非常地感激他。”
说着,从江月儿手中小心翼翼地取过书笺,重新放回到装着铜铃的黑木箱子里。
看着径直离开苏家的苏晓苓,周春红和江月儿都有点愣住了。还想着要怎么才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想不到苏晓苓这么轻易地就离开了。让她们准备好的言辞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老田选择这个时候将苏晓苓的身世公开,多少是有点私心的,也没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想着她此次出行不带上自己,显然是已经对他不够信任,与其等着她以后对自己动手,还不如抢先下手,反正除了她,无论是周春红和江月儿掌管绸缎庄,都绝计离不开自己。
看着苏晓苓头也不回的黯然离去,心中一突:莫非是自己想错了?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把绸缎庄放在心上,更丝毫没有想要占为己有的心思,不然怎么也会和她们讨价还价一番才对。
老田木然地站在那里听着耳边周春红和江月儿你争我夺,神情变得格外的落寞。
想到她们的斤斤计较,自己也是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还是看走了眼,为了一丁点自己的利益将苏晓苓逼走,似乎比她们更为不堪,再想想苏晓苓对唾手可得的利益浑不在乎,就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后悔得差点要将自己稀疏的头发都抓掉,奈何事已至此,也只能徒自感叹。
江月儿想了想,绸缎庄眼下由苏晓苓全权作主,虽然她说能够赚大钱,可是自己对此一窍不通。要是她也想当初黄家人那般暗中亏空,也根本发现不了,到头来可能会什么都捞不到,还不如直接换成银票来得实在点,至少是可以清清楚楚踏踏实实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不禁盈盈一笑,道:“我也不懂绸缎庄的事,既然当初老爷有意将它交给晓苓,又明确规定大家手上的份额不能转让给外人,不若就趁此机会转手给晓苓,看看能不能折现给我?”
周春红见苏晓苓沉默着不置可否,也是意动地道:“如今官府管制着物价上涨,丝绸和布料如此低廉,这个价格怕是不太好折算。”转而道:“晓苓,你意下如何?”显然她心里的意思也和江月儿相似,想把手上绸缎庄的份额换成银票,只是担心价格太低才会这么说。
不等苏晓苓开口说话,便听一旁七岁的宁儿怒气冲冲地跑到苏晓苓面前,幼稚的声音响起:“我们家的绸缎庄不能给你,你这个坏女人!”他对世事半懂不懂,这些年在周春红的言传身教下,他幼小的心灵认定苏晓苓不是他的姐姐,而是要抢夺他们家财产的坏女人。
周春红连忙上前一把搂过他。不让他乱说话,目光如炬地望着一言不发的苏晓苓。
突然,一旁沉默半晌的老田开口道:“且慢。我有话要说!”他在苏家的地位比较特殊,当初苏星河最为信任的就是他和忠叔,不然也不会让他管理绸缎庄的账目了。
苏晓苓神色平静地道:“田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都不是什么外人。”
老田犹豫了片刻,才点头沉声道:“大小姐,虽然觉得很对不起你,但这是老爷生前的意思,还望你不要太介意。”
江月儿疑惑地道:“老田你赶紧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弄得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老田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神情略微有些激动地道:“其实……其实大……大小姐不是老爷亲生的!”也许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于惊人。以致他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周春红短暂的震惊之后,关切地问道:“老田你说是老爷的意思,可有什么凭证没有?”
老田当即连连点头,道:“当然有,否则这种话我怎敢随便乱说。”
紧接着又道:“老爷在临走前告诉了我这件事,又交给我一个箱子,说苏家绸缎庄是他一生的心血,绝对不能落到外人的手里。如果晓苓能安心打理绸缎庄,你就尽心尽力的帮助她;万一她想要占有绸缎庄。你就把箱子当着大家的面拿出来,自然是迎刃而解了。”
苏晓苓乍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有些惊诧,倒不是在乎苏家那些财产和绸缎庄,或是对他有此安排也没有丝毫的埋怨,反而觉得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能够将事情处理得如此周详。
说到底,还是周春红、江月儿,甚至是老田始终觉得自己不会全心全力经营绸缎庄,帮苏家赚钱,而是会想着怎么将绸缎庄占为己有。所以事情才会发展到眼下这一步。
不多时,老田拿出了一个黑木箱子,随后当着苏晓苓、周春红和江月儿三人的面打开。
黑木箱子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里面也只有一封泛黄的书笺和一串小铜铃。
书笺上写着:十五年前,我们家乡发生了大旱灾,我与妻子到京都华宁避难,途中遇到一个夫人带着一名刚满周岁的女婴。
她好心招待我们夫妻俩,似乎是看我们面善,之后又将女婴和自己身上大部分的盘缠交给了我们,嘱咐道:“我得了重病,可能活不久了。看你们夫妻也是忠厚之人,这些盘缠应该够你们生活大半生的,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求你们好好把我女儿抚养成/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们当时每天都是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见她殷切的恳求,就没有再推迟。
她的神情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见我们答应了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怀里抱着女婴,目光慈爱的看着她,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婴系着铜铃的小脚,喃喃地道:“孩子,娘对不住你……”
我们看她很是伤感,便问道:“夫人,她叫什么名字,长大以后让她去哪里找你们?”
她极为不舍地抱着女婴,盯着看了许久,才摇摇头道:“那就不用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给她取名,麻烦你们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另外给她取名的事也要麻烦你们了。”
我看到女婴粉嘟嘟的小脸,脚上的铃铛发出轻微的响声,便道:“要不叫她小铃行吗?”
她愣了一下,喃喃细语道:“小铃,晓苓……”突然间问道:“敢问大哥贵姓?”
我连忙道:“不敢当,小人姓苏!”
她听了,笑着道:“苏晓苓,好姓,好名字,那我们的好女儿以后就叫苏晓苓!”
我们听她把两个字稍微改了一下,难得见她那么高兴,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后来,她要我们尽快带着女婴离开京都华宁,还说走得越远越好,就和我们分开了。
之后我们辗转到了白沙县,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若是当年没有她,也许我们早就饿死了,更不会有今天。因此对她当初所说的话,一直都铭记于心,心怕会有付她的所托。这些年才会对晓苓视若己出,当然也有许多对不起她的地方,心中常有愧疚之感。
原本我有意将苏家所有的财产全都交付给晓苓,这是我们苏家欠她的,也是她所应得的。
可是念在这些年来,月儿和春红始终对我的不离不弃,而宁儿又年岁尚小,实在不忍见她们孤儿寡母再经受我当年的苦楚,才会在无奈之下作此安排!
晓苓,爹……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娘,就请你们原谅我的自私吧!
书笺的笔迹极为清晰,和苏星河的笔迹一模一样,底下是他慎而重之的签名和盖印。(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