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过一旁的聂菲,朝聂母挑衅地笑了笑,眸里闪过的冷光叫人心寒,转瞬间她发动车,扬长而去。
聂父垂着头站在原地,双拳紧握,他真后悔只给了她一巴掌。
聂芷看着这一切,慢慢伸出手,捂住杜璟桓清冷的眼,声音哽咽:“哥哥,不要讨厌……”
不要讨厌什么?不要讨厌我,不要讨厌我爸爸,不要讨厌我的家……杜璟桓看穿了聂芷的想法,轻轻一叹,心底五味杂陈。
聂母移着细碎的步子走到聂父身边,接过他手里沉重的书包和包装袋,笑了一笑,眼眶通红。
“回家吧。”
聂父回过神,目光短暂聚焦在眼前人身上,又涣散开来。“木琴,我做错了。”
“嗯,你做错了,我们先回家,乖。”聂母微微笑,耐心哄着他,直到他跟着她的脚步,牢牢抓着她的手。
一到车站就有一辆汽车要路过土田镇,四人坐着车回去,路上气氛不若来时,沉沉让人闷的喘不过气。杜璟桓只抱着聂芷不发一言,表情浅淡,而聂父靠在聂母身上,神情怔愣,一时间各怀所思。
那是聂芷第一回失眠,她躺在草席上,望着地上月光,沉静的很。
今天回来爷爷奶奶都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却没怎么问,想必是所有的疑问都留在晚上无人时,就像现在。
隔壁是爷爷奶奶的房间,里面隐隐传出父亲的呜咽声。低低的,让人听着难受。
“在她家的三年里,我从不曾越过距。我老实本分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平时能少跟她打交道就少说话,我以为她对当年的事都放下了,我以为她忘了,可是她没有。”
“木琴,当年在市里处理公务的时候,我和她谈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她结了婚,新郎是我堂兄。我那个时候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我和我堂兄都差不多,都是穷小子,为什么她不跟我结婚?之后我懂了,因为她怀了我堂兄的孩子,就是聂菲。我从那以后就没有和她联系过,直到几年前堂兄找我去帮他开车。我因为从市里退下来没找到工作就同意了,开车嘛,我在行,工作也轻松,当见到她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她仍旧貌美没错,但人比以前深沉好多,她看到我也没什么大的反应,我觉得不会出事就住在堂兄家,每天给他接进送出。但到了后来就不对劲了,她是骄傲的官家小姐,性子蛮横,对我一直是淡淡的,那一天突然就暴躁到了极点。”
“然后我知道了九年前的往事,是我害了她,那天刚好是她的生日,我曾约她在公园,可我临时有事没去,她却等到午夜,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九年后的那天,我向她道歉,没有得到原谅。慢慢地就演变成了这样,我知道她的心思,可我无法离开她家,只能隐忍。因为我平时都在外面,避开了她,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她恼羞成怒,极尽手段。”
说到这父亲像是刻意避开了什么,他不说聂芷也知道,身为初恋的女人定然不肯放过他,想必父亲也受了不少欺辱。她许久才听见父亲平静的声音:“我不想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