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立时压抑住了,这才没有在女子面前丢人现眼……
呃,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自己这一副被女子扛来扛去的样子,似乎已经足够丢人了……
楚风挣扎着在马上寻找平衡,好不容易抓着马缰绳坐直了身子,只觉得身后一动,竟是齐大也翻身上了马。
难道要二人同骑?
这样一道思绪刚刚路过脑中,楚风只觉得身下的神骏身子一动,手中缰绳被人夺走。周身的景物立刻风驰电掣的向后退去。
心脏突突一跳,楚风连忙抓住了马鬃,重心放低,整个身体的肌肉都绷紧了,生怕自己摔到地上。
“放松。”齐大淡定到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夹马腹夹的太紧,它会跑到很快。”
感情这是手动挡……楚风下意识的想着。
不断的告诫自己放松、再放松,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慢慢的,楚风终于些微的放松下来。
耳旁风声猎猎。身上只觉得清凉无比。
细细去想,原来是之前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这时候被马背上的风一吹,所以才觉得爽快。
身后的人不说话。但呼吸之间的气息却原原本本的传到了自己的耳边,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右耳旁轻轻的萦绕着。
后背能够感觉到轻微的热度,偶尔颠簸之间,楚风甚至能够感觉到后背触碰到的柔软。
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楚风嗓子微紧。
齐大不说话。楚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耳旁只闻得风声。
路边花草遍地,时时清香扑鼻,偶尔路过良田,又见麦浪滚滚。
鸟鸣瞬息而过,路边人语只闻几个音阶。
楚风紧张的心情终于慢慢平息下来,呼出一口气,微微侧头:“这一来一回,真是麻烦齐姑娘了。”
他看不到齐大的表情,也没有听到她的回话。
微微一笑,楚风便也不再多言。
他当然不知道,跟人同骑这种事情,即便对于齐大来说,也是第一次。
她看着楚风的侧脸,看着那唇角微微扬起的糊涂,然后便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一丝热度从面颊慢慢的涌起,齐大皱了皱眉,抓紧缰绳,一夹马腹,凝神前行。
……
……
桌子上有一盏茶,桌子下是一张竹席。
茶水还冒着隐隐的热气,竹席却是用刚刚打上来的净水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的,哪怕只是站在这竹席旁,都会让人觉得清凉。
范氏书画行的黄掌柜这时候就站在竹席边上,但他并不觉得有任何清凉爽快之意,反而因为内心的紧张微微燥热着,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
黄掌柜怎么说也是四十多岁的认了,在范氏这种规模的书画行任职将近三十年,说实话,见过的达官贵人并不少,身子可以说很多。
他可以与东京府的府事大人们谈笑风生,可以去参加禁军教头的家宴,可以在几位朝廷侍郎的眼前混个脸熟。
他认识不少官员,不少官员也认识他。
可以说,在东京城这个地方,他黄掌柜是可以算作一路人物的。
有些身份的人,平时行事自然要随意的多。
来到范氏书画行的客人,能够让黄掌柜亲自出手招待的其实很少,但很明显,眼前的这位马公公就是其中之一。
马公公踏进范氏书画行大门的时候,黄掌柜笑着上前迎接,施礼,笑意吟吟的想要说些什么,类似“马公公许久不来,甚是想念”的。但还没说出口,黄掌柜就发现了让他大吃一惊的事情,这些话语便被堵在了嗓子眼中。
那马公公进了门,只微微冲黄掌柜颔首,而后便立即转身,笑吟吟的弓着身,将身后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请了进来。
那男子负手进了门,开口就要找人,黄掌柜哪里敢怠慢,仔细问了,却发现这贵人连要找之人姓甚名谁都说不清。
一时不免有些无奈,可是,黄掌柜自己也清楚,能够让在宫中做事的马公公都十分尊敬,点头哈腰的,必定是身份几位尊贵的人物。
他倒不敢去想当今天子之类的,只想着大概是个刚刚进京的皇族贵戚,总而言之必定是与自己这种平民百姓有云泥之别的人物了。
细细的问了对方要找之人的身量容貌,又听对方说送了一把扇子的,黄掌柜一拍脑门儿,顿时明白了这贵人找的是楚风。
心里不由得纳罕,难不成这贵人当日赠扇后悔了,这时候要要回来?又或者当日楚风哪里说错了话,有所得罪,这贵人要来算旧账不成?
种种猜测在心中流转来去,黄掌柜面上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回禀楚风今日休沐,不在店中。又将自己介绍一番,说不论是什么事情,与他说也是一样的。
“哦,那少年的名字叫做楚风么?有些耳熟。”那贵人明显皱了皱眉头,不大满意,只吩咐黄掌柜一定要去将人找回来,他在这店里等等无妨。
黄掌柜便连忙派了人去文端先生的府上去请,不多时便有人回来答话,说是楚风一早就出城游玩去了。
贵人听着挑眉,心想这小子的生活倒也闲适。微微思付一番,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楚风的话实在无趣,便摇了摇头,问明了楚风所在的山头,淡淡的吩咐:“那望京山离京里也不过五六里路,想要叫回来倒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你们派人去叫,我在这里随意看看书画,等等便是。”
黄掌柜面有难色,看了同样侍立在一旁的马公公一眼,想要得到对方的解围。谁知马公公却给他使了个眼色,告诉他万万不可违了贵人的命令。
黄掌柜无奈,只好应了下来,安排恰好在京城的齐大去办这件事情。
而他这边,自然对贵人好茶好水的伺候,又依照着马公公的吩咐,拿了一些名贵的书画出来供贵人赏玩。
可就算是齐大找人的速度再快,这一来一去也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
黄掌柜看着在竹席上慵懒侧卧着,几乎快要睡着的贵人,紧张的一动都不敢动,一滴汗珠慢慢的从脑门儿滑落到鼻尖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