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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臻安抚好他,便疾步朝门外走去。霍枫跟上她的脚步,边走边道:“属下带人到了蟒县,果真看见了镇北侯的人,还有益州指挥使夏将军的人,小姐真是神机妙算!”
“果然,他也想到了……果然如此。”叶臻喃喃道,眸色刹那变得冷冽,“将此事送呈上京报备,你带霍家人马,去助镇北侯一臂之力。”
霍家本是盗墓世家,不知为何被女帝收为麾下,霍枫这个一呼百应的少主,也心甘情愿为她效力。
又如擅长伪装和医毒的青氏兄妹,还有那天在卧龙山中勇敢机灵忠心的葛三等人。
叶臻不由感叹,女帝虽只给她派了十个影卫,但实际上却是给了她无数的助力和后盾。
霍枫领命前去,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叶臻在院子里也能听到街上汹涌的人声,听说是大家都去看凶手的审判了。
叶臻自从那日与方榆密谋劫狱之后再没有跟他见过面,但早上也从凌花阁听说了宣判的事。
彼时,她远远看着寒轩的人在死者灵前痛哭流涕,连阿戌也在旁人搀扶下长跪祈福,凶手被押来时,若非官差拦着,他们就要扑上去和凶手拼命。
他们本是孤儿,死去的都是他们的骨肉至亲。而这些落网的所谓的凶手,只是高位上游戏之人抛弃的棋子。
叶臻去泗水,固然是为了问姜尧枪的事情、调查青城山,可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寒轩众人。
她只能让他们一直蒙在鼓里,让他们的仇恨随着“凶手”的落网而埋葬。
陈崇绪和张烨,她记住了这两个人,早晚有一天,她要取了此二人性命,祭叶家在天之灵!
正想着,青芝远远领了一人过来,告退离去。叶臻定睛看去,那人摘下帷帽,风尘仆仆,脸上微有怒容,正是苏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音信没有?”
分明只是七八日未见,却恍如隔世。叶臻想起望川楼事发以来桩桩件件,想起那日离开宣城前还想着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在福兴酒楼吃团圆饭,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哎,你别哭呀。”苏冉一下就急了,哪还顾得上自己心里那点不快,说着让叶臻不哭,结果被她情绪一带,两个人抱头痛哭起来。
“我都听说了。”苏冉哽咽着说,“对不起,如果我派人送信的时候,再谨慎一些……”
“不怪你。写信用的都是密语,只是他们早就渗入,我却没有发觉。”叶臻闷闷道。
苏冉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在回廊上坐下:“出事后,你就切断了寒轩的通信渠道,只让无极阁送信?我知道这事时,宣城那边已经传开了。”
“嗯,总不好让寒轩再无故送命。无极阁影卫到底本事大些。”叶臻道,又听她说宣城那边传开了,叹了口气,“这事儿,看来真是闹得很大。”她顿了顿,问,“生意有受影响么?”
“这个关头,就别管赚不赚钱的事了。难免有对家造谣说我们惹了不该惹的,哄哄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罢了。”苏冉显然是有些着恼,但还是尽量云淡风轻地道,最后又说,“你也别太担心,风头过去就好了。店我叫下面人看着,我过来陪你。”
“还好你来了。有些事,跟无极阁的人还真是不好说。”叶臻握住她的手,郑重道,“阿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托付给你。”
“你只管说。”苏冉道。
叶臻眸色哀戚,垂下头,沉声说:“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在小叔叔的楠木手串上发现了一封书信,我想那就是他们遭致杀身之祸的缘由。我想托你去与婶娘和堂兄通信,询问他们是否知道这封无字书相关的消息。倘若他们愿意,就把他们接来。”
事关重大,显然危险重重,不过苏冉当即点了头,面色十分郑重,“我会做到的。”
叶臻点了点头:“我会叫青芝带人和你同去。另外,有一个叶家原本的死士在此养伤,他的叶家刀使得极好,人很忠诚,你带他同去。”
“好。”苏冉应道,又问,“书信的内容呢?”
叶臻顿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交给镇北侯的人去破译了。”
苏冉倒吸一口冷气。她素来会察言观色,从叶臻略有躲闪的目光中看出了端倪,叹了口气,最终只说:“我早看出你俩有情况了。希望他不负你的信任。”
“嗯,我知道。”叶臻说,“只是借血影一用。我不会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她舒了口气,“不过,我倒是有新的发现。”
“嗯?”
叶臻于是带着她进了书房,从暗格里取出从上元县取来的信件,又将叶鹤林的事大略说了。
苏冉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沉默地去看那些信件,看到后来,攥着信纸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我不愿意相信,萧家也牵涉其中,更不愿相信,当年我皇兄的昭雪背后是这般肮脏的交易。我也想知道,陈梁兵祸的更多内幕。”叶臻双肩微微颤抖,悲愤又一阵阵涌上心头,“所以,我需得再去一趟泗水。陈崇绪和陈震陈霖如今都在那里。”
“你要小心!等我完成任务,就去泗水帮你!”苏冉含泪说,“上次三清堂的教训你也该记住了?不是你本事大就能万全的。”
“好,我知道。”叶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是。此去崖州艰险,对方若有修灵之人,你可千万别硬拼。事情无妨,你要活着回来。”
若非苏冉是当今世上除她之外叶鹤庆遗孀和子女最信任的人,叶臻是绝不会让她去冒险的。
而叶臻自己要去的泗水更是危险重重。陈崇绪叔侄修为之高她已有所领教,若还被那“尸王”控制,吸收千万魂灵,只怕更是凶险。
姐妹二人匆匆见面又匆匆分别,各自整装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