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何是好

母问你几句话可好？你记得多少就答多少，不记得也无妨。”

    “外祖母请说。”苏雪晴说着便开始搜索脑袋里关于苏纯生的记忆，结果除了一些一家四口的生活片段外，并无什么特别的记忆，甚至，连苏纯生的脸都比较模糊。

    “平日里，你父亲跟母亲可曾吵架？你父亲对你们母子几个可还好？”

    “没见过父亲跟母亲大声说过话，只有母亲偶尔低低地数落父亲几句，还是背着人偷偷的。父亲，父亲对弟弟很好，从镇上回去的时候总带了好东西给弟弟。”说着苏雪晴的声音有些发紧，耳边仿佛又响起男人跟小孩开心的笑声，可这笑声里只有弟弟苏鹏彬的，没有自己的。

    “在苏家老宅，你们过得开心么？”杜老夫人察觉到苏雪晴的低落，立马换了问法。

    “母亲不如在镇上时开心，因为要做很多家务，虽然我已经尽力多帮着做些了，可还总是要做到很晚。父亲也不在，母亲没人说话，不快活。还好后来父亲辞了镇上的工回家了。母亲就开心多了。”

    “苏家人对你们可好？你父亲不在的时候，有没有谁欺负你们？”

    “没人欺负母亲。只是祖母跟大伯娘做活不利落，老是需要母亲帮忙。大家都一起吃饭的，都一样。还有，还有……”苏雪晴绞尽脑汁的回想，却也只想到这么多，似乎本尊对苏家老宅生活的记忆刻意的选择了遗忘，只留下了这么一点琐碎，还是全部跟杜海燕相关的。更多的，真的没有了。

    “够了，够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杜老夫人看到苏雪晴拼命回忆的痛苦模样，心颤了颤，伸手就把苏雪晴揽到了怀里，“外祖母不问了。晴儿姐是个好孩子，记得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外祖母，母亲病的这样重，弟弟又不见了，父亲会不会不要我跟母亲了？”苏雪晴依偎在杜老夫人温暖的怀里，呐呐的开口。

    “他敢？！”杜老夫人还没答话，杜老爷就直接声音洪亮的脱口而出，“就算是不要谁，也是你母亲和你不要他，如果你父亲敢嫌弃你们母女，看我不教训的他连他妈都不认识！”

    “老头子，你小点声。”杜老夫人瞪了杜老爷一眼，转过头安慰性的拍了拍苏雪晴的背，“晴儿姐，你还想回到苏家老宅去么？”

    “不知道。母亲要回去么？”

    “这个，晴儿姐是想跟你母亲一起？”

    “嗯。”

    “好，这样外祖母就知道了。好孩子。”杜老夫人搂了搂苏雪晴，大病初愈的身板儿单薄的让人心疼，杜老夫人心里的某块儿地方又软成了一滩水。“说了这么久的话，晴儿姐累不累啊？要不要歇息一下？”

    “嗯。”苏雪晴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强撑到现在的，否则早就昏睡过去了，毕竟是狠狠伤了元气，精力不济是很正常，要补回来可是要好好调理一阵。

    “竹青，柳绿，快伺候晴儿姐进去休息。”杜老夫人有条不紊的安排到。

    “喏。”苏雪晴几乎是被竹青柳绿两人抱着回到内室的，一沾到到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竹青安顿好苏雪晴出来，杜老爷跟杜老夫人早就已经回到上房坐着继续刚才的问题讨论对策了。

    “老头子啊，凤兰信上是个什么意思？她觉得海燕跟苏纯生能继续过下去么？”杜老夫人抿了口茶润了润喉。

    “凤兰的意思是，横竖咱家又不是养不起。而且从目前的情况上看，苏家明显是不想认海燕母女了，索性就大闹一场，把嫁妆跟和离书拿到手就是。”

    “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听了晴儿姐的话，我觉得咱们还是谨慎些为好。海燕这孩子，为了这门亲事，付出了太多。咱们就这么强按着苏纯生把和离书写了，她怎么能甘心？”

    “你啊，就是心软。”

    “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心怎么硬的起来。这辈子我也不求啥，就求她们一个个都能活的快活罢了。而且，咱们也得为晴儿姐多想想，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毁了啊。”

    “好吧，好吧。依你。我派人叫苏纯生过来，跟他小子好好谈谈。我出去办事了。”杜老爷说着就起身而出。到门口又停下了不放心的对着杜老夫人嘱咐道“你也歇歇，别再累出个好歹。”

    “嗯。”杜老夫人默默地望着杜老爷的藏青色袍子在门口打了个旋儿就不见了，眼底的笑意满的就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