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去开会,路过报社时,进去看了看小凤。她把情况简单和我说了,叫我下班后找曹叔,早点回家,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孙卫国替曹大厨解释了原因。
“前些年,有知青上山下乡,不过都是自愿的。现在要统一执行吗?她俩才初中毕业,不能继续上学了?”姜秀萍皱起了眉头。
“高中又准备开始招生了。我那里经常有革委会的人去吃饭。前些天,在他们吃饭聊天时,我听他们说的。但以后高中入学不再考试了,而是看出身,要求出身是红五类,才能得到推荐入学。要我说,这条路,咱们别再惦记了。”曹大厨有些不屑地说:“即使上了学,可现在的学校里,老师都被批斗下放了,能跟谁学?还能学什么?”
“要真是上山下乡了,会去哪儿呢?”姜秀萍问。
“前几天,中央从我们部里调资料,查询国内各个省市中,适合大规模开垦的荒地情况,估计与此有关。”孙卫国也用心调查了:“东北、蒙内、海青、云贵……反正都是很偏远的地方。”
大家都发愁了。
李翠凤对大家说:“我想了个法子,你们看成不成。我大伯(上文中所提到的钱家川村村长,现为钱家川村生产大队大队长)和公社社长还有几个委员,私下的关系很好。咱们让小红她俩,主动申请‘上山下乡’。同时,让公社和大队出面要人。这样,她俩就能下到我们村了,有我家人照应着,离咱家又近。咱们都能放心了。”(女生向外,李翠凤说的咱家,指是孙家现在在武宣区和平门的院子,距离钱家川村24公里。而原孙家宅子则是在CX区,距钱家川村20公里。)
“好主意,我同意。”
“我也同意,你们看呢?”
“同意!”
……
在全票通过了李翠凤这个提案后,孙、曹两家的关系网,全力开动了起来。一个月后,在中央“关于知识青年毕业分配工作”的正式文件下达之前,孙卫红、曹月,这两名自愿下乡的,不“等”、“靠”、“要”,积极主动投身革命新农村的建设,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优秀知识青年(某领导的批语),已经光荣的成为钱家川村生产大队的社员了。
她俩住在李文家中李翠凤的房间,周末还可以偷偷跑回城里的家中,洗澡换衣服外加打牙祭。她俩在生产大队的工作是,记录公用农具的使用情况……
到了1973年,社会风气逐渐好转,趋于务实。在知青们通过各种渠道申请返城的时候,孙、曹两家也分别行动。很快,孙卫红被招工到了华北楼饭庄,在后勤部门担任出纳。曹月则被某幼儿园招走,成为了生活老师。
她俩被分配到的工作,真的是轻松惬意。因为家里决定让她俩在工作之余,自学高中课程,所以给她俩安排的工作轻松,有很多空闲时间,便于她们有时间和精力学习。休4年一次探亲假回到首都的李小龙,这天进城来看望姐姐。他嬉皮笑脸地说了句:“你俩的学历,还能比我一个臭当兵的更低?”
被姐姐一巴掌赶开的李小龙,现在已经是班长了。8年的军伍生活,使他不再是稚嫩的高中少年,而是已经带有一丝铮铮铁汉的味道。
孙卫民今年没有回来,他由于在部队表现优秀,已经入了党,并在两年前被部队首长推荐进了军校深造。换言之,此时的孙卫民,已经是军校的大学生了。
孙卫红和曹月,以前的学习成绩是非常好的,可惜被耽误了。现在有了时间和家人的支持,她俩愉快地捧起课本,继续自己的学习生活。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十年特殊时期结束了。
1977年,太宗一声令下,高考恢复了。
孙卫红和曹月欣喜若狂,全家人也因此为她俩高兴,除了懵懵懂懂,只知道跟着傻笑的4岁?原装?孙大海。
题为“我在这战斗的一年里”的作文完成了,本次首都地区的高考也就随之结束。
基础扎实、准备充分的孙卫红和曹月,在对完答案后,都感觉高考成绩会很好。果然,她俩很快就接到了体检的通知,并开始填写志愿。
孙卫红选择了旦复大学会计专业,因为要到沪上上学,大家略有争议,最后还是尊重了她的意愿。
而曹月的选择却出乎了所有人(除了孙卫红,她们商量过了)的意料。曹月首选的是首都农业大学畜牧系的动物科学专业。这让大家很是茫然。在经过激烈争执后,大家的意见无法达成统一,最终投票表决。在当事人不投票的情况下,投票结果是3:3。大家不由得把目光投向没有参加投票,坐在一边玩手指头的孙大海。曹月抢先对孙大海说:“大海,你想不想以后能吃到好多好多的肉?想的话,就举手同意。”
流着口水的孙大海,使得曹月的选择得以通过。
1978年3月,在先后送走上大学的孙卫红与曹月后不久,李翠凤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同年下半年,她在休完产假后,接到了调令,调她回到因十年特殊时期而停刊的原单位,华夏青年报社,并担任文体版的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