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杨远一路上唠唠叨叨,带着邱予出了安全门,到了登记室。
早晨的前堂大厅依然是看守场最清新明亮的地方,门卫场卫倚靠在门前昏昏欲睡,这实在是再清闲不过的活计。除了每天迎来一班机新人,送走转狱的旧面孔,就再没有其他波澜。
邱予进了登记室,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如坐针毡的女人。
女人捧着一个大的行李包,头发蓬乱,蒙上了一层灰土,下眼眶发黑,一看就是长途跋涉来的。她见到邱予的第一眼,原本无神的眼睛就是一亮,撇下行李包,上前就要拥抱邱予。
邱予听见她来时,就心情不佳,见到她这副模样,顿时怒意冲天,顾不得边上还有人,发了记忆中的第一次火:“你来这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女人顿住。
此时登记室里除了邱予和她,还有杨远,他手下的两个实习场管和不少场卫,还有登记室的场务靳茗。
来看守场探亲的亲属不多,因为看守场地理位置偏远,来去只能搭乘最早的一班押运机,还要有足够的后台打通关系,才能拿到一张通行证。而且在押犯人大多都在战乱中,失去了家庭,
女人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多少人盯着我身上,就愁拿不到我的软肋,你要是被他们盯上了,还有活路吗?”
杨远“咳”了一声:“你放心,探监家属在看守场里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肯定平安把你母亲送走。谭女士,你们两个还是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聊吧。”
杨远说完,也坐下来,摆明了是要旁观这次探监。他原本就是抱了这个心思。他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人来探许光的监,更没想到这人还是他的母亲。他暴露的东西越多,身份就越是明了。除此之外,杨远也疑心,这人会不会是外界进来给许光传递消息的。
“你怎么样?身体没事吧?吃的好不好?我听说你进了一号看守场就赶过来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你是不是被人冤枉了?用不用我在外面托人给你周转周转?”谭女士想起来,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大行李包打开,“我给你从家里带了水果,都是刚从院子里新摘的。”
她拎出了几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橘子、杨桃、枇杷,只是都有些干瘪,失去水分了,一看就是摘下来放久的。
看着这些,邱予更是怒气难消:“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他说他叫李湛。”
“李湛?”邱予脸色发青,“这个阴魂不散的……”
他是知道,谭真丹的家在遥远的西北部边区群山间一个小村落玫瑰村,远离尘嚣,与世相隔,交通十分不便。从村落到南海群岛,需要徒步翻越大大小小十几个山头,然后在一个稍大的村子等每天一次的长途客运汽车。坐上六个小时的汽车到达镇上,乘坐一天一宿的火车,才能去到最近的机场。想要搭上解释号押运机,中途还要经过一次转机,才能到达西部的机场枢纽。不眠不休地赶到南海群岛,前后加起来少说也得五六天。如果不是李湛,谭真丹能老远地翻山越岭进城出海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