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信息对不上吧？既然说了会晚点到，为什么却又一起出现在食堂，你能跟我解释解释吗？”他翻出那条发给王侃的信息，举在手上向众人展示。

    “是有这么回事。”原来留寸头的男生叫王侃，他也掏出手机翻到那条信息，对举着手机的魏哲说：“我还纳闷呢，我刚收到信息，说让我们先去食堂，不用等你。可我们走到半截，你突然从后边叫住我，说肚子又不疼了，不想一个人在宿舍待着，要和我们一起过来。”

    “没错，看来那时就不是真的你了。”梳团子头的女生撇了一眼另一个在门口的魏哲说道。

    “我是真觉得肚子好点了，才追上你们一起来的。”门口的魏哲看到团子头撇他，也掏出手机，“你们看，这信息我也有。而且之前和你们发的信息都有。”

    王侃查看了他的手机，又去看另一个魏哲的手机，发现不光是信息，相册中的照片竟然都一模一样。就连他们手机壳上的划痕都如出一辙。

    “不可能，这模拟得也太像了。”王侃惊诧得喃喃自语。忽然他眼光一动：“我给你们打电话，看哪个能接通。就算手机一样，也不可能有两个一样的手机号。”

    王侃按下通话键，两个魏哲的手机同时响起。

    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连通讯信号都能模仿。王侃额头上冒出了汗，冲他俩嚷道：“你们都给我接！”

    “喂，喂。”两个魏哲同时接通了电话，王侃公放着的手机里传出了他们两人的声音。

    大家面面相觑，几个男生忍不住好奇，分别上前向两个魏哲借了手机，拿在手里反复察看，竟看不出一点端倪。王侃缓缓将手机放下，目光呆滞：“我们完了，人类完了。”

    “少危言耸听了！”团子头推了王侃一下，而他还是呆呆地愣在原地。本就被“模仿者”搞得心烦意乱的团子头，见到自己的另一个朋友也沦陷了，终于忍不住爆发。她不顾害怕，冲到门口的魏哲面前嚷道：“都是因为你！干嘛老是吓唬我们？总是说模仿者有多厉害，你看把王侃吓的！”她越说越激动，两眼泛起了泪光，“我知道了，你就是想打击我们的士气，让你们不战而胜对不对？只有模仿者才会这么宣传自己！”

    听了这话，人群中也开始窃窃私语：“他就是模仿者吧？之前逃跑的也是他。”“我看像，当时半路出现的也是他。”面对质疑，门口的魏哲也不言语，只是坐在地上，默默地低着头。

    团子头像是受到了鼓舞，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怎么样？你们不是很有智慧吗？也被我们识破了吧？”

    “哼。”魏哲并不看她，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继续保持着沉默。

    我望向另一边，另一个魏哲这时正双手插兜，焦急地在圈里踱着步。他一个转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回避，反而像发现了什么奇观似的直直地看着我。我莫名有些慎得慌，正想转头避开，他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倾刻间毛骨悚然。因为这笑容我再熟悉不过，半个月以来它像毒蛇一般缠在我脑中，让我无法呼吸又挥之不去。这是花园里吴落最后的微笑。

    他的眼神同样的空洞而冰冷，嘴角机械地翘起相同的弧度，他又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真正面目。

    “啊！”我失声惊呼。周围人不明所以，转头看向我。

    “他、他…”我指着向我微笑的魏哲，竟说不出话来。我没法向别人解释，我被吓成这样，只是因为他冲我笑了一下。

    “谁报的警？”正在这时，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报警的老师连忙上前，跟警察讲述大概情况，众人的注意力也从我身上移开。团子头也凑到警察跟前：“而且我们怀疑，那个人是模仿者。”她一边指着坐在门口的魏哲，一边插话道。

    警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望：“你们怀疑他是模仿者，那他模仿谁呢？”

    “模仿他呀。”团子头转身指向另外一个圈。可手刚伸到半截，就定在了空中。她发现另一个圈里空空如也。

    围在圆圈最里层的同学都像是刚清醒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记不起中间的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仿佛就一个晃神，就再也找不着他了。

    而我却是全程都在盯着他，那诡异的微笑无法让我移开目光，我目睹了他消失的全过程。我惊叫后，他先是快速收起笑容，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焦虑地踱着步，再也没有看我一眼。但就在警察来后的某一时刻，在老师正说到同学把他俩围起来的一瞬，他突然像空中小孩吹的泡泡那样，顷刻间消失了。那消失没有任何预兆，不带有一丝声响，全程不会超过一秒。

    “诶？他的手机不见了！”之前借他手机研究的其中一个男生双手摸索着自己的衣兜，眼睛四处张望着，惊奇地说道，“刚还在我手上拿着呢。”

    两个警察倒是很淡定，也许这已不是他们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们过去询问了那个男生关于手机的几个问题，便做出了总结：既然模仿者已经消失了，也没发生任何损失，事情也就结束了。

    “这次出警情况会在系统里备案，以便对模仿者进行进一步调查。”其中一个警察平静地说。他们同时叮嘱了一下众人，叫大家不要过于恐慌，尽量多团体行动等，就回警局了。

    食堂又恢复了原有的秩序，可模仿者的强大已像暴风雨前的滚滚乌云，压在了所有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