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宁从吹着夜风的街上走过,今天他的学校几个社团发起了一项社会公益活动,近千个大学生上街宣传性安全的必要注意事项,向市民们派发传单,他作为一个社团的主持人之一今天不能说不忙的。现在他就是身上的疲倦如同实体了一样,在他的身体中折腾着。他现在是迫不及待想回到家去。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他顺着路边向前走,风吹动树的叶子,在哗哗细言,似在要诉说某种隐秘的事件。他走过的街道两边都是夜深人静,那些在入夜不久就亮起的灯光。现在已是太多数都是熄灭了。剩下的也是那些只到凌晨三四点才歇业的小酒馆小餐厅了。在它们的塑胶帘门后面,透出了那显得极灿烂的光线来。落在空荡荡的街中心,是一块块的光斑。而过了好一会后,才有一辆车迅速,飞快地,无声无息地碾过去。再就是消失在街道那一尽头的转角处或那淡淡的阴影里去。
凌宁知道,这就是半夜十二点的西安的东郊。十二点,对于中外所有的人来说,都仿是带有一份神秘的时间。在这个时候,十二点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啦。无论是在城市,荒野,小镇,山区。例如他可能发现一个赶夜路的人,那个人是没有脚的。他也是可能会看到一个脸色铁青的,衣着单薄的的年轻女子,她是走进一堵墙中去了。也许的同伴会发生一些奇怪的变化,在月光下会变成一头狼……凌宁就是听过不少类似的这些流言。其中还有个笑话,就是说在十二点之后,在镜子面前梳头将会看到的是什么,那就是头皮屑。
现在也是有月高在高高照着,清光莹然,那么他总算也是不会见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吧。比如一只猫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他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然后就是莫名地笑了起来。他这个人平日是把自已所有心事都锁得紧紧的,就算是家中人也很难知道他在琢磨着些什么,更不用说在学校的同学。他已是习惯一个人孤单,将自已与别人隔绝开来。也只有在无人的地方,他才是心情活跃起起来。才将那面具摘下。自由地浮想联翩。他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这个深夜的城市一角。
忽然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件事给他的惊讶不下于真的看到一只猫变成了一个少女。他看到了林紫纹,没错,就是那个两次令他太为丢脸,使他对其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的女生。这种感觉中有既不像讨厌,也不像亲近,倒是很像嫉妒。他对这个女生是很不服气的,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看她不那么顺眼。也许是她那种奇怪的气质还是她那种万事从容,看起来比自已还雍然的风度。初次见到她,自已以为她跟那种女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后来她却是使自已大吃一惊。他的心高气傲使他接受不了一个女生比他还强,还更能面对人生的事实,特别这个女生还是很漂亮的那种。
现在他就是有点幸灾乐祸地看到,原来这个女生外表的坚强也只是个徦面具。
林紫纹,你现在也不是在借酒消愁了么?在那个深夜还是没有歇业的街角落的那个小摊,一个灰外装的女生正在一杯杯将那种白酒仰脖倒了下去。她面前的那一瓶白酒,已是消去大半了,而那个矮小的摊挡中年老板,正是站在一边。显得无奈而又是焦急。他本来应该虽说收摊回去的,只是这个女生居然从十点半来到这里后,她就是一直坐到现在了。如果说她清醒时,他也是没办法把她请走,那么现在她醉得醺醺然,双眼泛起了星光波影,而面上也是出现了桃花红。他就是更是难以向她说清。因为她一点都不想听。每次他嗫嚅着小心提醒她,现在夜深了,她该回家了,不过这个女生便是用那双神迷错乱,又像水泉一样清澈明高的眼睛盯着他。“你说什么呢还是没喝够呢来一瓶,今天我心情不……不好……”然后她就是吃吃的笑了起来。伸出根手指乱点“放心……放心,钱,钱,是少不了你的!!”
这个普通的小生意人也只好摇头叹气不说话了。他心中觉得可惜,这个女孩子这么年轻,看起来也是这么漂亮好看,可是她为什么要汹酒呢?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却是要用这种方式发泄,他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子将一杯杯度数不底的高梁酒像水一样喝下去。心中就是打算向附近的派出所报告,这个女孩子已是喝得昏乎乎的,那里还能回家,再说夜深了,她一个女孩子也是不安全啊。
那个女孩子那瓶子中的最后一滴酒都是倒了出来。然后笑得艳如春花般一口全是喝尽,将杯子一抛。然后她就是靠在那椅子上,“老板,再来……一,一瓶!!”瞧她那眉眼风流,妩媚动人的海棠醉态,老板摇了摇头。决定打手机,通知公安了。
不过就在他取出手机,发现一个男生从街那边走了过来。那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走到那个女孩子的桌边,对面坐了下来。凌宁带着一份得意过来了。他发现现下是个对林紫纹进行一通讥笑的机会。这个女生不是在外面表现得自已很淑女,很清静若兰么。今次居然也和那些不良少女一样,也汹酒了。有意思啊。
“林紫纹小姐,还认得出我吗??”凌宁心中早盘算好如何不露形迹,又能暗中刺人的话了。这是个开头。
林紫纹(??)娇慵无力地抬起头来,吃吃笑了“你啊你,你不就是凌宁那个白痴么,咦,你怎么长出两个头了??”她伸出那纤纤如玉皓腕,就是向凌宁面上点了点。凌宁冷不防被她手指点中,脸色一沉,方想说什么。不过林紫纹(??)又是嘿嘿笑了起来“嗯,原来。你没有多出一个头,而是多出两个头了,嗯,这是一个,那是一个,这又是一个,一,二,三是吧,你居然有四个头了!!”
她收回手,满是迟钝地两手乱点着。然后就是忽然卟哧一声,就笑得花枝乱颤。凌宁看着这个笑得一塌糊涂的女生,一下子自已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