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安慰

还是难以平静。

    他面色不变，拍着顾羽后背：“这是好事，你也知道自然雌性有多珍贵，很多人都会感谢你。”

    顾羽摇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我只是害怕……”

    他额头抵在赛诺的肩膀，手指下意识抓紧赛诺的衣服：“我害怕告诉你，他们却没有转变成功，让你失望。”

    他身体微颤：“不，不是失望，是害怕被嘲笑。”

    他想到小时候上自然课时，有一节课是制作豆芽。

    当时他用罐头瓶盖种了一盖子的豆芽，他每个步骤都特别小心。

    那时的他，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他很优秀，做什么都很棒，那么就算不会说话，也会讨人喜欢吧。

    两天后，他的豆芽长得非常好看，他迫不及待给同学们展示。

    然而后来，还没有到自然课，他的豆芽坏掉了。

    他捧着瓶盖一脸伤心，周围全是嘲笑。

    “哈哈哈，我就说嘛，得意什么呢，还显摆。”

    很久之后，同学说笑间他才知道，那时他的豆芽被人偷偷加了料。

    可已经晚了，可能是期盼越大，得到嘲笑时在他心口划的口子越深。

    自那以后，没有成功的事，他再也不敢告诉别人。

    他鼻间闻着赛诺的气息，眼泪越来越多。

    他太差劲了，他敏感，他自卑，他懦弱，他一点也配不上赛诺。

    他要是勇敢一点，相信赛诺，将事情告诉赛诺，今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就算发生了，也不会这么措手不及，赛诺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赛诺只觉得肩上的泪水全流到了他心里，他心脏揪成一团，将顾羽抱到他腿上，轻轻哄着。

    “乖，别哭，”赛诺捧着他的脸，吻着他脸上的泪，将他红着眼睛呆呆的模样，揉了揉他的发顶，“傻瓜，我怎么会嘲笑你？”

    顾羽眨了眨眼睛，含在眼眶里的泪水被挤压，又落了下来。

    赛诺用手指将他的泪水轻轻擦掉，认真地看着他。

    “小羽，我们是伴侣，你可以完全依赖我、信任我，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嘲笑你，不会嫌弃你，我爱你。”

    他心疼极了，他想，小伴侣以前，一定过得很不好。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能随意牵动他的喜怒哀乐。

    顾羽怔了怔，心脏狂跳起来，心间充盈着喜悦。

    赛诺没有打扰他，只是轻抚着他的背，让他放松。

    顾羽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红着脸从赛诺身上移到旁边的座位，反手擦了擦脸。

    他居然哭了，还哭得那么凶！

    他小心地看着赛诺，见赛诺满眼宠溺和担心，完全放松下来。

    他抿了抿唇，看着赛诺：“我有很多缺点，我会努力改正的。”

    赛诺这么好，身为他的伴侣，又怎么能太差劲呢！

    他一脸认真，但因为刚哭过，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声音还有些哑，看起来格外勾人。

    赛诺呼吸一滞：“你现在就很好。”

    顾羽摇头：“我不好，”他皱了皱眉，懊恼道，“我已经添了麻烦，现在又打扰你做正事。”

    他起身：“你先处理事情，不用理我。”

    赛诺拉住他：“没事，这些事我也不擅长，新闻部会控评，只是……你的能力可能瞒不住。”

    “现在没有任何药品能让兽雌性朝自然雌性的方向变化，保护协会没办法顶替。”

    见顾羽发愁，他道：“还有时间考虑应对方法，你先告诉我是怎么让它们变成人的？会有帮助。”

    顾羽闻言，坐了下来，思考了片刻，犹豫不能提及系统，好感值没法解释，便说的很简单。

    “他们在我附近，听我的声音达到1000分钟就行。”

    “像我们这么近？”赛诺询问，“我平时没有感觉。”

    顾羽道：“现在需要在一平米之内，最大范围是一千平米，平时说话不行。”

    他想了想，好感值不能说，如果说用什么方法说话才有效果，很可能会引发新的麻烦。

    肯定会有人询问他的方法，他完全没法回答。

    不过眼前的是赛诺，他不用顾忌太多。

    他道：“不是普通的说话，是我处于特殊状态下说话才行——只有我可以。”

    赛诺：“会影响你的身体吗？”

    顾羽心里很暖：“不会。”

    赛诺握着他的手，沉吟一瞬：“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对外就说你的声音特殊，但是需要在范围内。”

    顾羽点头：“好。”

    赛诺又问了转化需要的时常，增大范围的需要，弄清楚后，他看向顾羽。

    “以后有关你的新闻会更多，你不用担心，和以前一样就行……可能会需要帮助兽雌性转化。”

    顾羽道：“没问题，我也很想帮助他们，”他抿了抿唇，“我希望以后所有的雌性都是自然雌性。”

    现在的社会形态，太畸形了。

    赛诺笑起来，不管目的是不是一样，反正小伴侣和他想到一起去了，真默契！

    “自然雌性越多，协会研究的样本越多，越可能制定出转化药剂，会有那么一天的的。”

    两人聊了会儿，便洗漱睡觉了。

    顾羽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有点肿，赛诺在他眼睛上亲了下，他睫毛一颤，没有躲。

    赛诺眼里带着笑意，循序渐进是个好办法。

    洗漱完，赛诺帮顾羽将眼睛敷好，两人下楼。

    墨墨维持着蒂拉形态，站在楼梯口看着顾羽，翅膀扇了扇，开心地叫起来：“啦~”

    顾羽快步将他抱起来，摸了摸他的后背：“身体不舒服还是不习惯人形？”

    墨墨摇着脑袋，翅膀朝客厅指了指，又朝门口指了指。

    顾羽看过去，奥森坐在客厅，门口站着护卫。

    是担心被别人看到了呀！

    他顺着墨墨柔顺的羽毛：“墨墨真聪明。”

    他看向赛诺：“墨墨在别墅变人，安全吗？”

    赛诺点头：“安全，护卫全是我的护卫队，可信，奥森应该已经知道了。”

    说话间，顾羽已经看到奥森站了起来，眼睛发亮地看着他手里的墨墨。

    顾羽笑道：“我先带墨墨回房间换衣服。”

    墨墨兴奋地拍了拍翅膀。

    墨墨换了一套白色的休闲服，和顾羽并排走到客厅。

    奥森：“噢，是真的！”

    墨墨捏着衣角对他笑了笑，有些害羞。

    “羽，墨墨！”奇奇开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秦笙抱着奇奇，奇奇穿着蓝色的运动服，很宽大，很适合动，他打招呼的时候，脚还跟着前后摆了摆。

    互相打了招呼，奥森道：“你们快去吃早餐，是我精心搭配的。”

    墨墨看向他：“你呢？”

    奥森笑道：“我已经吃过了。”

    他住的那栋有餐厅，他习惯做研究，作息不定，吃饭的时间也很不稳定，都是单独吃。

    “噢，好棒！”奇奇看到餐桌上丰盛的早餐时，兴奋起来。

    然而真正吃的时候，就不那么友好了。

    他和墨墨都不习惯用刀叉以及筷子。

    好在两人很聪明，学的很快，只是奇奇吃着吃着就用手抓。

    墨墨由于只有翅膀，兽形吃饭时只用嘴，倒是适应的很快。

    顾羽边吃边照顾墨墨，墨墨道了谢，慢慢地吃着，好奇地看着早间新闻。

    秦笙将萝卜饼切成一段一段，让奇奇用叉子吃。

    听到早间新闻提到奇奇转化时，他眉头蹙了蹙，看向赛诺：“我接到了新闻部的通知。”

    赛诺并不意外：“事情闹得很大，陛下决定开发布会，我也会去。”

    秦笙沉吟片刻点头：“大大方方比由着人猜测更能制止议论。”

    他说着，看了眼顾羽：“这事……和你有关吧。”

    顾羽看向赛诺，赛诺点头，他才道：“嗯。”

    秦笙道了谢，想到昨晚的事，正准备道歉，就听到了奇奇的哭声。

    奇奇视线从新闻从移开，看着顾羽，他手上还拿着叉子，叉子上挂着一小块饼，随着他的哭，一抖一抖的。

    “羽，对不起。”奇奇眼泪一颗颗往下落，他昨晚的兴奋劲缓了过来，看到新闻时，才想到顾羽说过的话。

    要低调！

    顾羽原计划是晚上回到别墅再让他们变人的，就是担心引起轰动。

    可他居然跑出去了，还当场变了人。

    他昨晚什么都没有考虑，现在才发现，闯祸了。

    他暂时还想不明白祸有多大，可是新闻都播出来了，在他认知里，就是很大的事了。

    他哭的特别惨，脸蛋上一下子挂满了泪水，他瞳孔原本就是红色的，现在一哭，眼睛更红了。

    顾羽从没见过人这样哭，从一开始就是泪珠滚滚，他吓了一跳，连忙道：“没事没事，你别哭。”

    奇奇哽咽着：“我忘了，我太笨了。”

    有人安慰，他哭得更凶了，他身体颤抖着，脑袋上突然冒出两只长长的毛绒绒耳朵，跟着他身体一起颤抖。

    顾羽：“……”

    他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秦笙心疼极了，没有受外力影响，只有情绪剧烈起伏才会出现兽形态特征。

    他将奇奇抱在怀里轻声哄：“没事没事，乖，别哭了。”

    奇奇揽着他的脖子：“我这么笨，阿笙会不会讨厌我？”

    “奇奇很聪明，一点也不笨。”

    他再清楚不过，奇奇很聪明，只是他才变身，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在面对事情时，仿佛一个天才儿童。

    智商没问题，但是对许多事情，都理解不深。

    而且由于以往都是兽形态，思维还没有发生转变，很少去考虑事情。

    哭了好久，他才平静下来，耳朵也收了回去，他眼睛红彤彤地看着顾羽。

    怯生生道：“羽，你不要讨厌我。”

    顾羽笑道：“嗯，不讨厌，奇奇是我的朋友，我很喜欢奇奇。”

    墨墨在一旁温柔地笑道：“奇奇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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