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郡城的城门由于有五百兵马在外,也未曾关闭,二百多骑登时长驱直入。
城内都督府。
那一声暴喝之后,无数的虫豸落下,最后在都督府上空,凝聚出了一个头戴高冠一身白衣长袍的修士。
这修士年约三十许,星眉剑目,三寸青须,看着极有风采。
只是这修士在见着倒在地上,尸首分离的黎山壁,登时须发皆张,望向一旁持剑的陈素,眼中怒火灼烧。
他“玄阴府”一门,二百年受大周打压,潜藏于民间,所系传承不过三人。
那被裴楚在越州所杀是一个,今日被陈素斩杀的黎山壁是第二个。
如今天下纷乱,出山辅佐这些烟尘势力,为的就是光大宗门,再复前朝时的盛况。
可这宗门还未曾正式打出名声,开门收徒,两个师弟死了,就剩下他一人。
这如何能让他不怒?!
也不废话,抬手间无数飞舞的虫豸呼啸成云,朝着陈素就席卷了过去。
陈素面色沉着,自知是遇上了修士异人,面对无数朝他涌来的毒虫,手中的长剑挥舞如风,寒光闪烁间,无数毒虫纷纷扬扬落地。
少数一些绕开剑光的毒虫,在骤然砰到她之后,也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嗯?!”
飘飞在空中的高冠白袍修士,神色微动,一眼看破了陈素身上似有护身灵宝。
“哼!”
一声闷哼如雷响起。
高冠白袍修士双手掐印法诀,地面上猛然一阵震动。
一面面厚实的土墙从都督府内外升起,将整个都督府径直给挤压得倾倒,引起无数惊呼哭喊之声。
方今天下再无龙虎气压制,哪怕是这等郡城驾驭术法也是圆转如意。
这些土墙眨眼间就足足有一二丈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正方形,将陈素困在其中。
陈素手中的剑光爆涨,轰隆间,砸碎了一面土墙,冲了出来。
但随后,被她打碎的土墙前又升起一座土墙,速度之快,任凭她轰击、飞纵、闪避,一座接着一座的土墙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覆盖倾压而上。
陈素心中洞若观火,这个高管白袍的修士,是看破了她身上有“一炁保身符”护体,所以干脆以重重土墙来阻拦,势必要将她困住。
以这一座座土墙的重量,哪怕她有保身符护体,可再想如此前那飞磨打人一般,从地下挣脱出来,也是不可能。
只是,她心性果决凌厉,即便知晓了此刻的困境,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手中的长剑插回剑鞘,干脆沉腰扎马,以拳头轰击不断从四面八方朝她压来的土墙。
轰隆隆的爆裂之声连绵不止。
都督府外,不论是五十名凤塘军已然停手,因为其他的数千的昌垣郡郡兵已经朝着四处逃窜了出去。
这等神通术法的威力,寻常士卒哪里能插得上手,见之都胆寒。
“将军!”
凤塘军里的亲卫头领庄向,几次想要冲入其中搭救陈素,可还未靠近,便被骤然从地面而起的巨大土墙隔绝,掀飞了出去。
整个昌垣郡内外,在这连番的轰隆声里,全然失声。
不少人一辈子只听说过神通道法,少数人会有缘见过一点小手段,可这般瞬间将一座府邸掀翻,无数沙石土墙升腾而起的惊天手段,简直让人又惊又俱。
修士异人高高在上,宛如仙神,寻常百姓,似草芥蝼蚁,这边是大周此前数朝的常态。
尤其是在天下纷乱时,正邪失去束缚,动辄施展神通术法,普通百姓哪怕是一块飞石挨上,都要毙命。
从城外涌入的二百多名凤塘军抵达都督府边缘时,也被眼前的这般场景给惊骇到。
只是比起其他士卒,凤塘军经历过疫乱时的滔天场景,虽是惊惧,但至少还能勉强维持,不至于如其他郡兵那般逃离。
可一时,人马停步,也不知该怎么办。
“慕道长,我等怎么办?将军被围困其中,难以脱身。”
慕子谅身后,几个凤塘军士卒都面现焦急之色。
在不断从地面升腾翻滚的土墙之内,他们隐约能够听到一声声娇喝和爆裂声响起。
但他们这些人一时根本无力进入,其中十多个凤塘军更是拉弓搭箭,朝着天上那飘着的白袍修士射去,可这些箭矢落在对方身前,便叮叮当当落下,丝毫未能伤其分毫。
那白袍修士斜睨着下方的众多常备军士卒,也不理会,一心一意操纵土墙。
陈素虽不通术法,但这身武艺不可小觑,他稍一分神,就可能被对方脱困而出,这等武人,行动迅捷如风,若是往郡城的街头巷尾里钻,除非他将整个郡城掀翻,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够擒拿得下来。
慕子谅在二百多的凤塘军前,望着眼前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焦急之色。
他从拜入师门以来,打磨法力,书符修行,精进极快,已经掌握了“刺肉不痛法”、“法驱虎豹”、“符禁火焚”、“神符避箭”、“一炁保身”、“丹符履水”“祛毒符”等道法。
可再往后的“呼风唤雨”、“绢云乘足”、“天罡五雷法”这些威力强大的道法却还未触及,以他的法力,如今也远未能驾驭。
面前这个高冠白袍的异人,自称什么“玄阴府”,显然是有传承的宗门,刚刚入世显圣。
对方掌控土行,顷刻间运起无数土墙围困陈素,除非陈素懂得土遁之法,否则根本不可能逃离。
而土遁之法,陈素也曾提起,她认识的猪道人会此门道术,只是她当初并不愿意学,之后恩师开一脉宗门,陈素也未曾拜入门下,自然也不通术法。
“山来!”
忽然间,那飘飞于天空的高冠白袍修士,抬手一招。
都督府周遭不少碎裂的沙石,突然飞起,在空中顷刻间汇聚出了一座十多丈高,不知几万斤重的小山,似要朝着陈素所在的位置砸了下去。
“将军!”
……
都督府外的众多凤塘军目疵欲裂,
数百人疯也似的朝着那当真身前的一道道土墙发起了冲击,一座土墙碎裂,但接着又是一座挡在前面。
他们之中大多武艺也不过是武秀才的层次,哪里可能以血肉之躯打碎这坚硬如铁的土墙。
慕子谅面色沉凝,站在土墙之下,双手掐诀,燃烧一道神符,口中狂呼:
“弟子奉请师尊法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