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平稳的行驶到院子门前的竹林处,司机热心地下车,帮天云拎着袋子,一起进了院子。
天云对司机师傅心生好感,招呼着师傅在大厅坐下,又从袋子里拿出超市买的矿泉水,示意他喝口水歇歇,师傅连连致谢,摆手婉拒。
一直跟随师傅身后的女人,焦急地走到天云身边看着他,一会儿又看看师傅,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
天云看着还在袋子里翻找着零食的熙熙,示意她拿一袋零食先上楼去玩,转头招手示意司机师傅等等,师傅看到天云奇怪的态度,有些好奇地听他话,坐在了椅子上,毕竟车费都还没付呢。
“你是在担心报酬吗?如果是报酬,你大可不必担心,就拿刚才的车费作报酬也可以。”
天云侧身对着女人温和地说道。
女人眼里含着泪,咬着嘴唇,感激的点点头。
天云张开手掌,笔记本出现,翻开笔记。
姓名:李小婉
年龄:29岁
心愿:想抱抱丈夫,和丈夫说说话。
报酬:XX路至XX路的出租车费30元。
司机师傅听到天云说什么报酬,车费,心里还有点疑惑,准备起身找他拿完车费早点回去。
天云确认信息后,没管师傅的反应,挥手一招,灯笼提手柄捏在了他的手上,伸手轻点两下,侧身向女人笑了笑,又转头看向司机师傅。
司机师傅刚站起身,看到天云奇怪的动作,手里突然出现一个小灯笼,还没来得及惊讶,便看到向自己缓步走来的女人,一时间睁大眼睛呆在原地。
女人还是十年前那张脸,依旧那么美,明明很熟悉,却显得那么陌生。
十年来反复出现在梦中的女人,他已记不清有多少次午夜梦回,被泪水打湿的枕头像是刚洗完,还未晾晒,已记不清女人刚走的那几年,孩子哭着喊着要妈妈时,他的无助和伤心,已记不清多少次因为思念亡妻而整夜失眠,记不清多少次看到亡妻的照片而崩溃大哭,太多记不清了,慢慢地就麻木了,只有偶尔对着女人的照片默默地分享儿子的成长和对她的思念。
女人走的这些年,他的心也被女人带走了,一个人既当妈又当爹的抚养儿子长大,从此再也不去打牌,不去外面喝酒,像变了个人似的,眼里只有对亡妻的思念和对儿子责任。
男人站着不敢动,生怕一动,眼前的女人就消失,脸上出现痛苦之色,似又带着惊喜,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脸庞也没察觉。
李小婉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地走到男人跟前,无声的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流,手摸到男人的脸时,心里感叹道:“真好”。
李小婉流着泪,深情地望着男人,双手慢慢摩娑着男人的脸庞,终于哭出声来,双手狠狠搂住男人脖子,恨不能把自己揉进男人的心里,把脸埋在男人的脖颈,嚎啕大哭。
“小...婉,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活过来......。”
男人一动不动,感受着怀里妻子身上传过来的体温,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似梦又不像梦,眼睛无神的瞪着,呆呆地说道。
“是我,建国,真的是我,我一直在你身边。”
李小婉迷失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不愿意抬头,闭着眼睛哽咽地说道。
“老婆,你...你...呜......。”
男人不再去想是不是梦,双手搂着妻子,大哭起来,结巴的说着。
天云看着眼前的夫妻,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出大厅,抬头望着明月,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大厅内,夫妻俩互诉衷肠,相互依靠着,坐在太师椅上。
“老婆,你这是......。”
“我已经死了,只是临死前还一直记挂着你,因为心愿未了,才一直逗留在人间。”
“呜...,老婆,都怪我不好,我不该骂你,我......。”
男人刚停顿的哭泣,想到老婆因为产后抑郁自杀时都还在心中牵挂着自己,变得泣不成声。
“建国,你别自责了啊,这些年我都看到了,怪我太冲动。”
李小婉深情地双手挽着男人的头,紧挨着他的脸,温柔地呢喃道。
“你...你...不会再走了吧?”
男人抱着妻子,小心的问道,问完心脏的跳动都慢了半拍,他很想听到妻子说自己不走了,活过来了,哪怕眼前的一切是一场梦,对男人来说,也是一场幸福的美梦。
李小婉苦笑一声,脸上既有悲痛也有解脱,还有对丈夫的不舍,张了张嘴,低下头轻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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