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生产带来的痛苦,即使她也知道自己“怀的”孩子不算是人类,但她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一种幸福。
这种幸福说不清是能成为母亲的喜悦,还是在预想里的祁家终有一天会灭亡的痛快,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她生下孩子那天,她见到了祁渊。
这个男人还是西装革履,英俊帅气,冷漠无情。
许知鱼说:“希望你能好好爱这个孩子。”
而她心里说的却是,希望你能真的一直这么冷漠无情才好,否则死亡之日来临的那一天,看到所爱的人死去而无能为力的话,一定会很痛苦吧。
如她所料,祁渊只看了眼孩子就离开了,他甚至都没有抱抱襁褓里的婴儿。
没关系呀。
许知鱼抱着孩子,脸上有了恬淡的笑容,等这个孩子成熟觉醒的那一天,未曾享受到父母爱意的他,动起手来绝对会毫无顾忌。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只是报复祁渊那么简单,她想要的,是整个祁家的覆灭。
那个逼疯了无数人的祁家,早就该消失了。
【然而,这个孩子在失去父母庇佑的成长中,一定会很辛苦吧。】
白瑶翻到了日记本的最后看到了一句话,这里的纸张上有着被水晕染过的痕迹,也许是不小心滴落的水,也许是日记本的主人在记述时掉下来的眼泪。
许知鱼被逼的一步步走入绝境,甚至与怪异做了交易,当它投生于她的肚子里时,她的怀胎十月也是真实存在的。
从不曾享受过亲情的孩子,究竟有没有得到过一点点的母爱,随着许知鱼的死亡,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贾稔发现了许知鱼的日记本,她走进了那个地下室,用自己的血唤醒了沉眠中的怪异的力量,然后事情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许知鱼会留下这个日记本,真的也只是一个偶然吗?
随着上一辈祁家人死的死,走的走,现在去追究答案也没了意义。
她看的太认真,没注意到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在玻璃窗外,一个年轻男人趴在那里已经眼巴巴的盯了她很久。
他今天穿着红色连帽衫,黑色长裤,白色球鞋,很简单,但富有年轻人的朝气,白瑶喜欢给他买亮色的衣服,这样的他会格外的有蓬勃的生气。
而现在,他的黑发上交叉十字状的别着暗红色的一字夹,遮住眼睛的额发被夹起,露出来了光洁的额头。
他可怜兮兮的盯着坐在里面的人,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因为她答应过他的,今天她会早点下班,带他去理发店剪头发。
可是白瑶还坐在里面,她在看东西看的很认真,他害怕她又是在看文件加班,所以他不敢冲进来打扰她,于是他就只能让自己委屈了。
白瑶随手把日记本扔进了抽屉里,她赶紧提起包包走出了办公室,才发现其他人早就准点走人了,他们才忙完一个大项目,最近事情不多,大家下班都能下的早。
祁野接住了扑过来的女孩,他蹭了蹭她的脸,还低低的哼了哼,实在是可怜的紧。
白瑶摸着他的头发,“对不起呀,我没注意时间,让你等了这么久,是我不好,待会带你剪完头发,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我们点很多很多的肉!”
祁野这才恢复了点精神,他看了眼办公室,用眼神询问她,刚刚在忙什么。
白瑶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不重要的事情而已,在我这里,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呢。”
祁野抿着唇笑,他总是这么容易开心,等上了车,扬起的唇角也没有下来。
他弯下腰来帮白瑶系安全带,白瑶没有忍住,趁机抱住了他。
祁野双眼亮晶晶的看她。
白瑶对上他干净纯粹的眼,连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心忽然就软的一塌糊涂了。
贾稔说,等她看过日记本后,她就能明白祁家男人有多么可怕了,贾稔说的无非是祁野不正常这件事。
然而,白瑶不仅不觉得可怕,反而越是想多疼疼他。
她抬起脸,微微启唇,祁野已经习惯性的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瓣,捕捉到了她的舌尖,放在她后脑上的手还在不断的把她压向自己。
不管他的出现是不是人心可怕里的一桩算计,不管他的存在是不是常理中的一件诡异的意外,他能诞生于世,这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车内的温度在攀升,白瑶突然一巴掌拍上他的头,“你又咬我!”
祁野可怜的喘出声,又急着去亲她,白瑶被他磨得心软,还是抬起手抱住了他乱蹭的头。
就好像是,在祁家公馆崩塌的那一天,她抱住了那只脏兮兮的野兽头颅一样。
他是她的祁小狗,所以他会咬人也正常,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