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阴森恐怖,甚至有性命之忧,也许这正是别人害怕和恐惧的,但其他人哪知道,这里孤单独处、无人打扰的环境正是自己眼下急切需要的。
所以,当桃姐告诉霍小经需一人独守寒山时,霍小经虽表面犹豫不决,心里却已早经拿定主意。
想到五脏之精过程中将要经历的血腥场景,霍小经不由得心里嘀咕了几声,骂了几声变态,思考片刻,霍小经招呼大虎来到身前,从大虎毛耸耸的胸前摸出一本淡蓝色残卷,翻看起来。
屋外夜风咆哮,檐铁乱鸣,霍小经看看屋角的沙漏快要漏尽,就将棉垫在炕上铺得整整齐齐,接着吹灭油灯,他双脚盘膝而坐,运转功法,开始用骨盆中充溢的北海精元,继续按骨骼之精的要求,不断强化锤炼他体内已渐渐变为纯金之色的四肢百骸。
漆黑的室内,霍小经闭目盘坐,在他头部神庭穴后,虚幻之眼中一片光明。
此刻,他正从头顶泥丸底部用虚幻之眼内视俯看着他体内的各种脏器,在虚幻慧眼之中,五脏器场发出不同光泽,按层级平面立体排列。
正如《清波引精诀》所言,前朱雀为之心脏,后玄武为之肾脏,左青龙为之肝脏,右白虎为之肺脏,下黄婆为之脾脏。
所谓五藏者,藏精气而补泻者,故满而不能实,欲求五脏之精满而实,务必引猛兽精血为浴汤,侵润洗涤,运转功法间吸纳于诸藏。
以猛兽之血力为本源,配以赤金屑、桃木灰、山泉水、火硝石、皂甘土诸方剂为五行架构,以五德为意念。
以心为火主礼在舌,以肝为木主仁在目,以肾为水主智在耳,以肺为金主义在鼻,以脾为土主信在口为指引,化虎狼精血为猛药,以“五脏之精”法诀中和牵引,在前期洗精伐髓、脱胎换骨基础上,加以移藏更器,将脆弱人体之五脏,洗涤更移为猛兽般强壮之藏器,从而实现五脏之精的大成。
五脏之精大成后,外显为五变:
心舌强,则吐气如兰,气定神怡,谓之心舌之变;
肝目强,则神华内敛,眼神精光不外露,谓之肝目之变;
肺鼻强,则嗅觉能破外邪,呼吸善于辨味,谓之肺鼻之变;
肾耳强,则闻清灵五音,识生静根,耳内出毛,海底生根,谓之肾耳之变;
脾口强,则唇荣化涎,转精入微,血气之力浸入骨髓,谓之脾口之变。
体内五脏在骨骼之精大成的刺激下,在霍小经虚幻之眼中,不断闪现柔和的光芒,好似在隐隐地呼唤,急切地盼望着那不久后即将到来的猛兽精血的盛宴。
霍小经突然感到一阵嗜血的疯狂冲动从他内心升腾而出,在脑海的深处,一种对力量的强烈渴望,一种对身体强大的热烈期盼,对血腥与杀戮挑战的强烈欲望,如同冲出囚笼的怪兽,在他心中发出惊天的咆哮。
心生悸动间,盘膝而坐的霍小经微微睁开血红的双眼,发觉厢房之外,天已微明。
挑水劈材,洒扫亭院,匆匆做完桃姐布置的各项功课,太阳还未跳出云线。
霍小经从小院自己的厢房走出,背上背着鼓鼓囊囊的箭囊,斜跨铁胎长弓。从杂物房里寻得一把开刃锋利,十分趁手的药锄,他便肩背一小竹编背篓,出前门向山下而去。
桃姐给霍小经安排的舞阳劲气的早课,霍小经并未修习。霍小经发现自从他“破体入精”后,体武学的内家心法已经无法适应和强化他“开精”后的身体,内家功法和外家横练对“破体入精”后的身体基本再难以产生有效的作用。
到这时,霍小经才终于弄明白姜道长在华宗宝开精后说的那番话的意味,也搞清楚了为啥华府武馆费尽心机,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将华宗宝送入舞阳门内门的原委。
的确,其实这些都是修行界尽人皆知的粗浅道理,开精后的身体必需在灵武学功法指导下修炼,才能产生应有的效果和突破。
无论是内家的、还是外家的心法对精元之体的作用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有时可以说是南辕北辙,甚至是适得其反。
体武学和道武学的众多武技却不在此列,当运转精元之力时,即使寻常武技,在能产生精元之力功法的支持下,其表现出的效果之好,威力之强,根本不是一般武学的内外家心法所能比拟的,但这些看似粗浅的道理,此时走在山路上的霍小经并不明白,只是凭借他开精后最简单的直觉,做出了有利于他自己的决定。
大虎嘴里叼着一块不知何处偷来的腌渍山猪腿,吭吭哧哧,津津有味的啃嚼着,它欢快地追上山道,一路小跑追上快进入山林的霍小经。
不消片刻,一人一狗沿着鱼嘴峰山脊一路向东,很快便消失在山脊背后南天梯山浓密的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