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越过他旁边的人,用力歪着身子才问狗儿。
狗儿瞅他一眼,默默道:“十四!”
“好好好,果然是有才不论年少,为兄痴长你十年光阴,今日只是得中一次解额就在心里沾沾自喜,而小兄弟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真是让为兄羞愧啊!”
这家伙似乎是喝醉了,唠叨起来没个结束,不光狗儿烦,夹在中间的这位举子也是烦,哼一声便举起自己矮桌前的酒杯,就对着上首坐的吕知州和苏通判等官员道:
“学生李才勋,江油县举子,今日幸得上官简拔,内心深表感激,此杯酒,学生满饮,祝我龙州,却是枯槁时,恰逢云连天,从此祥风雨,百姓安乐居!”
虽然诗赋已经不属于科举考核范畴,但是文人相交,你不吟两句诗,作几首赋一般算不得真正的读书人,比如说现在,这孙子,嗯,这举子估摸着是听旁边醉酒的举子,老是吹捧狗儿岁数,就在心里存了一点比斗的小心思。
“好好好!”
此处虽然是苏胖子的公榭,但是坐最中间主位置的却是吕知州。
吕知州可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人生阅历不可谓不丰富,一听这举子,当厅做出一首诗来,心里就明白他要干嘛。
“呵呵呵!好好好!李举人真是才思敏捷啊!能片刻间做出这首中规中矩的诗来,看来在诗赋一道是有些才识的!”
话说完,他便拿起桌案上的酒盅对着厅下左右两边吃喝的举子道:“你们几位,都是我龙州此科有才之士,今日正好饮宴,借着李举人这首诗,一起祝我龙州百姓,五谷丰登,和乐安康吧!”
“是,知
州!”众举人连忙举起杯中酒跟着吕知州对这天空,遥遥一敬。
“如此!谁先来!”
吕知州定了基调,剩下的崔三便来招呼。
“学生不才,可来一首。”
一位戴着绿头巾的举子,踏步而出走到厅中央,双手恭敬的对着吕知州和苏通判等官员施个礼,便转身道:“洪水滔滔卷田园,烈日炎炎无颗粒,为民所系龙州官,驱赶灾鬼护百姓。”
“好!”
在轰轰烈烈的叫好声中,狗儿似乎听到了几句嘲笑其拍马屁的声音,扭头看去,见是刚刚出列作诗的李才勋。
“你今年十四?”
“是的!”狗儿点点头。
“平武县举子我已认识,你是祐川和龙州那县?”
狗儿轻声道:“祐川!”
“祐川有个叫王玉的你可识得?”
“识得!”
李举人喝口酒,打问道:“论才华,我不如他,但是榜上却无他的名字,我去打听了,说是他今科没有参加比试,是谓何故?”
狗儿道:“半路遇匪,与贼人争辩,被打伤臂膀,错过了这科贡举。”
“可惜可惜!”李举人摇头道:“他这个急性子,贼匪皆是无信之徒,有什么可教化的,真是迂腐!本来与他约好了一起前去临安赴试,这下好了,他没机会了!”
说完话,李举人看一圈场子里仍旧摇头晃脑想拍马诗的众人,眼睛停留在了狗儿面前:“小兄台能得中贡举,必是有些文墨的,不如我俩结伴前去临安?一路上除了照应,还能切磋下诗文。”
哼,刚刚用一副看庸才的表情瞅着自己,这一会儿又要做伴,小爷才不和你一起哩,但是狗儿也不好明言拒绝,毕竟大家都是龙州出来的举人。
“谢过李兄了,实不相瞒,小弟参加的是别头试,非进士科!”
呵!李举人瞅一眼狗儿,表情很自然的冷淡了下来,通过他的嘴型,似乎还能解读出“衙内”二字。
就这样狗儿被这家伙甩到了一边,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听狗儿谈话的酒醉举子,也把身子缩了回来,再不和狗儿攀谈了。
耳朵清净了,狗儿就拿起筷子慢慢的吃菜。
“不晓得令父在县里担任何职?”酒醉举子似乎不甘心,再次探过身子问狗儿。
“小弟是军功入仕!”
寥寥四个字,他俩人再不和狗儿说话了。
这场酒宴,除了庆贺这些人取得参加礼部省试资格之外,还有一层意思,便让举子们互相认识一下,毕竟接下来,这些人可是要跋山涉水的走到大宋国境最东边的都城临安,参加科举的,路上没个照应可不成,所以吕知州和苏通判,才耐着性子陪着他们“诗文唱对”。
大考之后的放纵,古今皆有,当酒过三巡,吕知州和苏通判双双离席之后,这些举子才真正放松开来。
作诗、作对、猜谜甚至于作曲,来来回回的闹腾到三更天都不结束。
狗儿岁数小,这个点早哈切连天了,瞅一眼扯着嗓子鬼哭狼嚎的人,叹口气,现在,真是羡慕吕端他们几个,露个面就借故离开大厅了,可怜自己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