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议和的主张自然是多次上书反对﹐然后就被排挤出朝。
岳飞死后更是多次以“朝中有奸邪当道需处置,则,大宋兴之!”上书朝廷,赵官家怕他对和议捣乱,便一贬再贬。
直到宋金绍兴和议订立,官职才停留在检校太傅、崇信军节度使、万寿观使等闲差职位上,并免去奉朝请官,作为补偿,次年封和国公,意思准备让他告老还乡,没事别递折子让朝廷上下打脸。
永州,后世的湖南省境内,潇、湘二水汇合处,宋时属荆湖南路,这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水,乃是不可多得的亲近原始大自然的地方,所以自古以来便是“贬官之地”。
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他写的《永州八记》没少让后世中学生们写作业。
一家子跟着自己担惊受怕了一年,今天终于到年节了,在老妻的张罗下,一家人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个节。
“这杯酒敬你!因为我没你坦然赴死的勇气,而是选择了苟且偷生,不过你放心,反击金人护我大宋百姓的誓言,我始终没有忘记,害死你的奸佞之徒我也铭记在心,若有机会,必报此仇!哪怕舍了此残躯,也与他玉石俱焚。”
“你这老家伙,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
张浚的妻子宇文氏最怕他嘴里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人老了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愿平平安安,但是他整天一副苦瓜脸的模样,平时还罢了,今天乃是辞旧迎新的好节日,最忌讳说这些晦气话,开宴前就告诉他好几次了
,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几杯酒下肚又开始了,所以筷子一拍,扔在桌子上就冲着他抱怨道。
老来伴儿老来伴儿,虽然宇文氏和自己乃是半路结的伴,但俩人的感情依然是很牢固。
听见妻子埋怨,张浚连忙收了声,低声对她告了两声歉,大好的日子,又有众多小儿辈在这里,宇文氏也不好闹腾,听到他认错道歉,哼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丝帕揩掉眼泪,道:“不理你这老家伙,来,咱们吃,莫辜负了这吉祥的日子。”
吉祥的日子自然是普天同庆,受汉文化影响甚重的大金国,自然也是张灯结彩的过大节,再过十几天也正好迎来了皇统六年的万寿节,金国朝廷自然是大力操办。
阿里布,这个宗室子弟,以左监军身份跟随完颜宗弼占领了河南大片领地,征伐有功,被金主大力表扬,成为金国朝堂炙手可热的当红人物。
一坛子美酒下肚,步伐也变得凌乱起来,推开陪酒的女娘三两步走到大厅中央,大嚎一声,煞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主,看我为您献舞”阿里布对着金座上的金主道一声,就扭着身子屁股一扭一扭的跳起了舞。
魁梧大汉,装作小妇人的模样,跳出来的姿态哪里有什么美感。
逗得众人哄堂大笑,别人越笑,阿里布跳的越欢,但身子早已经喝醉,三圈五圈,步伐就凌乱起来,头晕眼花的转几息,噗通一声巨响,人就躺在了地上。
“哈哈哈,这个阿里布,真是个蠢货!一个舞都跳不好,真不配我军中监军,我主,看我宗弼的舞步!”
完颜宗弼为大金立下汗马功劳,不管是朝廷还是军中,威望都不小,他可不是阿里布这后辈宗族,虽然晓得他也想效仿阿里布向自己表达敬意,但是自己可不能让他当着满殿大臣的面跳舞,便道:“你病体刚刚康复,不可再折腾,快快坐下吃酒!”
心意尽到了便成,完颜宗弼也不想真跳舞,顺势拱拱手道声是,便回落到座位上,笑呵呵的瞅着醉倒在地的阿里布。
这家伙阴的很,不知不觉间又摆了自己一道,看来自己得想法子治治了。
完颜宗弼的对面坐的是金国右丞相濮王韩企先,这老家伙拖得半死不活的病体今日也来了大殿,俗话说老眼昏花,这病秧子却一点也不花,一对招子亮的很。
完颜宗弼刚眯了下眼,他便发现了,咳嗽一声便对着他道:“宗弼!”
完颜宗弼听见呼唤赶紧抬头,见是他,便端起酒杯呵呵笑道:“濮王,您有什么事儿?”
韩企先道:“阿里布乃是我大金少有的人才,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这话说的,完颜宗弼立刻冷了脸,“濮王,你想错了吧!”
韩企先呵呵笑道:“有没有想错,你心自知,我要提醒你的是,大宗正宗固很是喜欢他”
皇宫中的酒宴自然是美酒佳肴,而民间贫家的桌子上,有白面粉包的角子,有大米干饭拌的肉汤,再敞开肚子任意吃饱,便算的上是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