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暴乱,当时恰好在夜里,我们祖上正下在洞里挖石炭,就没有参与,等第二天散工上到地面后,见那些暴乱的,逃跑的,反抗的统统被砍掉了脑袋!”
“挖矿奴没了,祖上以为这矿就关了,谁晓得这朝廷不久后又征调了一匹,因为我祖上没有参与进暴乱中,就被赏赐了监工一职,也因此捡到条性命,后恰逢改朝巨变,矿洞封了,一群人去无可去,就在这石炭山南侧结了村子,取名‘唐家村’。后来也有许多官府之人发现了矿洞,当时的村正就去与他们磋商,不曾想,第二天就被当成前朝余孽给割了脑袋,幸亏唐家村没有暴露,我们才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从那以后,我们就不得不被逼的,走上了一条这样的不归路!”
或许是藏在心里的秘密好久不曾对外人提起过,这老汉,一打开话夹子就停不住嘴,拉着狗儿叨叨叨的说了好多话。
“北庭南迁时,有个懂堪舆的工部官员路过此地,一眼就瞧出此地的不同之处,当时我们没发觉出来,就没杀掉他,结果就是我们唐家村经历了一次浩劫,全村人被抓了起来锁上脚链赶进洞里给他挖石炭,当时村里有个好娃子很有出息,在外地做着好大的生意,得到消息后就跑回来救我们,那一仗过后,我唐家村就变成了‘寡妇村’,从这以后我们就彻底绝了与官府协商的心思。”
狗儿赶紧道:“唐老伯,那你们为何不搬去别处?”
“唉!迁移村子那有这么容易,以前是故土难离,后来想走了,又不知道能去哪里?”
狗儿也跟着他叹口气。
话说了这么多,唐老大对狗儿的态度也缓和了些。
“小郎君?目前这种情况,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解决?”
狗儿连忙道:“唐老伯,俺是有些小主意,但是还不成熟,你先容俺再想想!”
这种世代死结
那是那么好结开的,所以这一想便想了一夜,唐老三就用铁链子锁了狗儿双腿,关进了灵堂里,美名其曰,给他唐家村的英灵们请罪。
至于吃的,也有,俩个硬的能砸开胡桃的糜子面馍馍,就这,狗儿吃得是狼吞虎咽,没办法,一天了滴水未沾,饿的前胸贴后背,眼瞅着后半夜又要苦捱上一晚,不吃饱可不行。
恩情这个东西只要是有良心人,哪怕是变成鬼也得记得,所以睡在灵堂里狗儿是一点不怕,等进了深夜巡逻的人一离开,狗儿就把满灵堂的蒲团子收过来,排成一排,躺在上面口水流的痛快。
没办法,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精神早就萎靡的不行了,睡足觉才好应付明天的突变。
想那狗剩应该早报官了吧!
是的,狗剩早报官了,而且还惊动了县尉,毕竟衙门里有位州里来的上官,万一闹出乱子自己这个负责守卫的人,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鸡叫头遍,衙门里除告病来不了的,其他人包括白役,各坊坊丁,抽调的各城守卒统统来到了衙门口。
刘县尉咳嗽一声,身后的刘三郎就走出来,对着面前二百来号人朗声道:“最近这城里,偷窃案子频繁,连百姓家赖以生存的毛驴都给偷走了,真是越来越猖獗了,故,今日召集诸位来,一是回去后要提醒各坊百姓加上防盗,二是对几个疑点地进行大搜查。”
“这俩毛贼恐有兵刃在身,所以诸位在搜查时一定要仔细身体安危,有问题一定要鸣锣示警!”
众人道:“是!”
刘三郎又一脸肃穆的道:“还走丢了个小郎,名字叫赵大狗,小号狗儿,十二岁男娃!偏瘦身子,面微黄,耳朵有一小黑痣,所有发现者一并告知。”
众人点头应是,刘三郎再道:“一共有四个村子,故分成四队,每队配快马两匹,若有疑点飞马来报!另外,每队还各安排了一位,对走失孩童极其熟悉的伙伴,若发现相似之人可让其先期验看!”
众人大喊是!
刘三郎就退了后面。
队伍最前面,骑着黑马的赵捕头喊一声出发!
一群人就举着火把向西城门走去,一路上人喊马叫的惊动到好些人,听说是去抓窃贼,顺便搜索被人贩子拐走的小娃时,一个个欢声鼓舞,纷纷赞道:“此举大善,早该出手整治了,俺家老母鸡窝里的鸡子,时不时的总是少一个!当官的可算是为民做了件正经事儿!”
县衙门口,刘县尉看着队伍走远,便带着刘三郎翻身回了衙,也不去县尉厅,直接到了督捕厅前的空地上,这块儿地儿平时也用来操练兵士。
在这里,静静的站着四五十个精壮的汉子,各持着钢刀长枪,有些人身上还背着弩箭长弓。
站队伍最前边的是红脸膛的姚师父,见刘县尉走过来了,就大老远的拱手道:“我等见过刘县尉。”
刘县尉摆摆手,直接站在前面的点兵台上道:“刺客的事情你们已经晓得了吧?”
众人道:“我等已知晓!”
刘县尉点点头道:“县衙各个要地,都要安排明岗暗哨,但有行踪诡异或是陌生人脸的,都要拦下来盘问盘问!”
众人道:“我等遵命!”
县尉道:“好,衙门周边也要小心戒备,还有,州里的上官住宅也要认真守卫,不管上官去哪儿,你们都要仔细跟着,若发现刺客,直接格杀勿论!”
众人杀气腾腾的齐声喊道:“格杀勿论!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