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川县衙,刘县尉顶着一张蜡黄色的脸,有气无力的坐在公案后面的软座上。
在他前面,周郎中眯着眼,捏着手里的刮肉刀对着他右手臂膀上的伤口轻轻刮了一刮。
只轻轻一下,刘县尉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便如下雨一般嘀嗒嘀嗒的掉了下来。
周郎中扭头看了他下道:“刘县尉,您再稍忍一下就可以了!”
刘县尉点点头,一旁伺候的刘三郎赶紧从端着的木盆里,拿出条凉麻布用力的拧干水,敷在他额头上。
凉意让他紧绷的神色稍解了下,刚要偏头说一句话,胳膊上,一阵剧痛就传了过来,身子一抖,后面的姚师父和赵捕头赶紧用力按住他。
“嘶~”一声,痛的他一把拽下额头上的布帕咬进了嘴里,脖子上的青筋绷的紧紧的还不成,居然还突突的往外跳。
看着厅下的狗儿,一阵后怕,心里不停的想,若换成是自己,恐怕得疼晕过去。
周郎中见他疼的浑身颤抖,紧绷着身子没法让自己下刀,叹口气就直起身子道:“县尉,这伤口里混着毒物,若不刮干净了是愈合不了的,时间越久这周遭的好肉也会变成坏肉,若不吃这一刮,这条臂膀可就废了,即使愈合好,也提不动刀!”
堂堂一县县尉若是提不动刀那可就是闹了笑话,别的不说,单是这屁股地下的位子可就得让贤了。
刘县尉咬着牙闷声吼道:“刮!”
周郎中点点头,拿起刀片先在一旁的火烛上轻轻烧一下,左手按住伤口,眼睛瞄一瞄,小刀子一割。
“呜呜呜!”疼的他一阵翻腾,两个大汉都差点没把给按住。
再看看那伤口,外翻的红白肉间鲜红的血水如汩汩清泉一般流了出来。
周郎中丢了刀上碎肉点点头道:“行了。”
一群人齐齐的喘口气。
刘县尉把手帕从嘴里拿出来,顺便又呸了口唾沫才狠狠的道:“直娘贼,疼死个人。”
“别急着走!”
见后面的姚师父和赵捕头要转身离开,周郎中赶紧对他俩喊道:“还有最后一步!”
“还有!”俩人齐声回道。
刘县尉更是大瞪着眼,一脸土色。
“当然有,这最后一步得敷上俺独家秘方调配成的金疮药,不是俺说,只要你用了俺这金疮药,不说别的,你这样的伤口早晚一换,不出十天包管它愈合的干干净净,若是再配上俺开的这贴内服的药方子,包管你不出一个月,就能好的利利索索,拉弓射箭,舞刀弄棒都没有一点影响!而且……”
“闭嘴,赶紧敷!”
一群人见他叨叨的又开始游说他的好药材,刘三郎忍不住的出口打断他道:“县尉疼的难受,哪有功夫听你唠叨!”
周郎中咳嗽一声道:“好好好,俺这就敷,但是俺先和你说啊,这一帖药得需五钱银子,俺要是用了,你就得给俺钱!”
这次不等刘三郎开口,后面的姚师父两个就大声训斥道:“啰嗦什么,县尉什么人物,凭的会短缺了你这三五两银子!快敷!”
一顿劈头盖脸喊,周郎中赶紧点头道是。
就从一个葫芦样子的瓷瓶里,用个小木药勺轻轻的挖出三小勺红红的药粉,撒在一条干净麻布条上。
一旁的刘三郎见了大手一挥道:“就这么些怎么够,再来三勺!”
周郎中赶紧道:“够了够了,这药量不能大了!”
赵捕头问:“这么些也糊不满伤口啊!”
周郎中指着药粉解释道:“它会随着血水一起流进血肉里!”
后面的刘三郎还要再说,座上的刘县尉咳嗽一声道:“你们都莫说了,让周郎中安心敷药便是!”
一群人回声是,就一个个瞪着大眼睛瞧着周郎中。
周郎中一愣道:“几位官爷,这药有些疼,还得扶住县尉!”
一说疼,一群人包括刘县尉,齐齐的打个哆嗦。
“来吧,前面的痛都吃了,也不怕这最后一哆嗦!”刘县尉大喊一声拽过一条新麻布咬在嘴里,就对着周郎中示意道:“敷!”
周郎中赞声好汉子,就俩手捏着麻布膏往伤口一贴。
呜呜呜……
刘县尉疼的想挣扎,但是左右都按着他,只好乱踢脚,这么一抬腿正是把面前的案桌给踢翻了去,“哗啦”一声,上面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全撒在了地上,周郎中掏出来盛红色金疮药的药瓶子也磕在了地上,当啷一声,碎成了三瓣,心疼的周郎中赶紧扭头去看。
刘三郎就开口训斥他道:“都什么时候还惦记着你的瓶瓶罐罐,还不赶紧缠布!”
周郎中被他训了,不敢再去看药粉,只好拿起旁边一条一扎长的裹伤布,紧紧的在他胳膊上缠了七八圈。
肉眼可见,伤口上的血水瞬间渗透过来,连忙又用麻布包裹了几圈,才拱手道:“县尉,几位官爷!这伤就算是包裹好了!”
那刘县尉疼的难受,哪里顾得上回复他,刘三郎道一声晓得了,就匆匆跑出了大厅,周郎中只好对着赵捕头念叨道:“过上两柱香这痛感就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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