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道:“吆,你看这小掌柜,岁数不大,学的倒是挺狡猾哈哈哈”
旁边的白役也跟着点头笑。
笑着笑着尖脑袋猛的一停道:“小掌柜的你莫要装什么糊涂,痛快的把钱交出来便是!”
看着这俩人一个损一个捧,狗儿这个气啊,比出门踩了一脚屎还要恶心。
“俺就不交了你能怎么办!”
“怎么办?”尖脑袋看着狗儿呵呵笑道:“小娃子,爷爷再提醒你一句,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你自做着你的生意,若不然!”
狗儿叉着腰道:“若不然怎么着?”
尖脑袋指指白役手里的红纸道:“那摞红纸会全糊在你的门上!”
狗儿嗤笑道:“这般拙劣手段也配说出来唬人!”
尖脑袋见狗儿笑自己,面皮下不了就要伸手去揍狗儿,一旁的白役赶紧拦住他道:“哥哥莫恼,让俺来!”
然后上前一步对着狗儿道:“小掌柜的,俗话说开门做生意的讲究个和气生财,你这般大着胆子与公差顶撞可是不太明智啊!”
看狗儿不以为然的样子又道:“你年少气盛些,哥哥我也能理解,但是这钱全街店铺无论大小都要缴纳,你若是不交,不说别的,你这茶铺子也就没法在这条街上开下去了!”
狗儿见他话语说的和气,面色也就缓和下来,回道:“钱我自然会交,但也得讲究个理,凭啥俺就交二十文呢!”
那白役咳嗽一声,扭头看看后面的衙役见他没什么表情便继续道:“你这铺子占地这么大,是别家的两倍,可不就得交两份!”
狗儿辩道:
“俺家的铺子在什么地方?他们家的在什么地方?岂能一般收钱,再说俺这茶铺子就两间茅草屋,其他的全是荒坡地,凭啥交两份!”
“不交就糊住你的门!”后面的尖脑袋恶狠狠插话道。
如今的狗儿虽说还是瘦弱的不行,但这个脾气再不是从前当乞丐时任谁欺负的样子。
为啥呢?因为咱衙门里有人啊!别的不好说,但你个跑腿收税的小衙役还是不怕他地。
当下狗儿就叉着腰回道:“你敢贴俺就敢撕掉!”
见他又顶撞自己,尖脑袋气的跳着脚道:“你敢撕俺就敢把你抓进大狱里!”
狗儿撇撇嘴道:“你一个收税的小吏,又不是衙门的捕快岂能随便抓人!”
那尖脑袋听了狗儿的话,哈哈哈的笑了一通道:“敢叫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郎君道,俺这个收税的小卒子,敢不敢抓你!”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条硬绳索,俩手抻着向狗儿抖一抖,嘿嘿笑的大步迈来。
正所谓,权之所在,不在大小!
东城街市上,七八个闲汉正蹲坐在路边聊天,远远的一群巡街衙役走了过来,见这群人仅挪了挪屁股,这心里就是一阵不痛快。
领头一个公差道:“兀那群汉子,这么忙的时节,居然还待在街口混日子,来人啊,把他们一个不漏,都给俺拉去衙门里吃板子,让他们不事生产一个个在这街上游手好闲!”
“诺!”一群衙役各持着腰刀铁链就对着这群闲汉围了上去。
当中的一个汉子赶紧道:“诸位差爷,俺们是这城里的力夫,聚在这里是等客人来雇佣俺们干活哩!”说完就指指屁股地下的扁担。
领头的衙役哎呀一声怪叫,拔出腰刀就喊:“还敢持械拒捕,兄弟们给俺好好治治他们!”
一群衙役举着腰刀棍子就兜头砸去,直打的这帮力夫哭爹喊娘,磕头告饶才罢。
那衙役头子大手一挥,就用铁链捆了这帮人浩浩荡荡押着离去。
路边,看见这一幕的两个鼻涕娃,吓得扭头就跑,一口气跑出了城,出了城也不停,直接穿过村子跑到了村外的田地里,对着一个扶着铁梨耕地的汉子道:
“爹爹爹!俺们回来了!”
那汉子嘴里喊声“吁~”
前边一个半大小子把手里牵的牛缰绳一扔,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边的老黄牛也跟着驻了脚,嘴里咀嚼两下,左右看看就扭过头来对着田里的妇人哞哞叫唤。
那妇人左手挎着竹篮子,正弯腰从土里捡拾翻上来的杂草根,听了牛叫,就直起腰来笑骂一句,从篮子里捡出一把肥嫩的草根,走过来塞进牛嘴里。
拄着梨把子歇息的汉子就道:“莫给这馋嘴牛吃太多草根,正是下力气的时候,万一吃坏肚子可就祸事了!”
妇人道晓得了,就继续捡嫩草根喂它。
汉子就气道:“不让你喂,你还喂,是不是想讨打!”
那妇人就扔了篮子叉着腰与他对骂。
坐地上的半大小子看爹娘吵了起来,心里偷偷乐道,正好多歇会儿哩,就招手喊了俩鼻涕娃过来问道:“二郎三郎,城里集市今日开市热闹不?”
俩鼻涕娃一脸后怕的回道:“热闹是热闹,就是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