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好糊弄的狠,那大和尚都累的站不住脚了还在那儿高呼什么‘得道高僧’,我看啊,这个行痴指不定是那个山坳里来的野和尚,说不得连度牒都无!要不咱们寻个理由抓他来查问一番?”
“蠢货!都得道高僧了你还抓他来干嘛,你不怕惹来骂声,我还怕哩!”
宋东明吐吐舌头,赶紧闪身立在一旁。
那孙主薄心里还是火,一口气喝干了一壶茶水才道:“也不知这刘愣子从那捡来这么个和尚,对了,思之和七郎在哪里?”
宋东明赶紧道:“听说在外面跑腾着寻人救那几个被抓的泼皮哩!”
“蠢货,一帮蠢货,快派人把他俩唤回来!”孙主薄刚刚熄灭的火气蹭的一下又爆了出来:“这是个什么关头,人家布了网抓他们,他俩还在那蹦哒个不停,不怕给惹火烧身么?蠢货蠢货,快快把这俩蠢货唤回来,免得迟了被人家顺藤摸瓜找到咱们身上,惹一身臭味!”
厅前的宋东明见俩人挨骂,这心里是乐开了花,但是面皮上却是装作一副焦急的模样,拜了两拜就急吼吼的走了出去。
这孙主薄嘴里是仍旧在那儿骂俩人蠢货,骂了一通,嗓子是有些干渴,提起茶壶就往茶杯里倒水,只倒出了一丁点儿水就再也没了,心里不痛快就提着茶壶使劲儿的在那晃荡,啪的一声,拴茶壶耳朵的铁丝绳被他给大力晃散了开。
看着掉在桌子上的茶壶大肚朝上,滴滴溜溜的转悠,气得啊,抓起茶水壶就摔在了地上。
啪哒一声响,狗儿手里的小木锤断成了两段,心疼的狗儿直抽抽。
一旁的行痴尴尬的道:“这桃木锤忒脆了些不经折腾!”
“莫要多解释,从你的钱里扣!还好木鱼没损坏,若不然一两银子都不会分你!”
行痴赶紧道:“别啊小狗儿,俺那儿还有个榆木的小锤可以拿出来用!”
“拿来我看看”狗儿伸手道。
大和尚赶紧从铺位上跳下来,在一只背篓里一阵倒腾,破棉絮又被扯了出来,狗儿赶紧捏住鼻子。
“找到了找到了!”大和尚举着一把黑乎乎的小锤兴奋的走了过来道:“怎么样小狗儿,这小木锤跟了俺好些年头了,比这把断了的桃木锤好用的多哩!”
狗儿嫌弃的道:“这也忒脏了些吧!”
大和尚尴尬的摸摸脑袋道:“落了些灰,洗一洗便是了!”
“你还有别的么?”狗儿还是有些嫌弃便开口问道。
“没了,木锤俺就这一把,木鱼,倒是还有一个!”大和尚回道。
“算了,就这样吧,这老员外是给他浑家买的,老眼昏花的估计也看不大仔细。”
“对了,除了这木鱼,木锤你还有啥法器?”
大和尚摇摇头道:“只有今天置办的这一身了!”
“也不知道你这高僧是怎么当的,连个像样的僧衣都没有!”
俩人正在那儿嘀咕,就听着屋子外传来一句轻柔的女声。
“大师父,小郎君!宴席已经备好,县尉请你们早些过去!”
狗儿连忙应一声,就把木锤塞进包袱里回道:“晓得了小娘子,俺们马上出去!”
起身拿了个棉帕子蘸了水打湿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就带着行痴出了门。
就见院里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娘子,穿着一身湖绿色的棉裙,手提着一盏灯笼,侧身蹲了个万福就领着俩人往后衙内宅里走去。
进了一道门,又过了十几栋大大小小的房子,才到了一处跨院门口,正撞见与门子闲聊的赵捕头。
狗儿两个赶紧拱手施了礼,三个人便并为一起,跟着那小娘子进了院。
一路上看到好几颗怪模怪样的大石头,又路过了一处青竹林子,才到了一处廊道前。
左右两排大红灯笼照的地上如白昼一般明亮,廊道前站着四个戴小帽的男仆,一色儿的青色棉袍,脚上的鞋子也是崭新的料子。
见来了客人,四个男仆齐齐的拱个手,赵捕头回了礼,后面的狗儿和行痴也跟着回了礼。
“几位,请随我来!”
头前一位稍高一些的仆人伸着手便引着几人往屋里走,狗儿赶紧拽拽看呆了的行痴走了进去。
古董字画屏风,宝剑好刀盔甲看的狗儿是眼花缭乱。
这不算啥,越往里走稀罕物件越多。
连进五六道门,头前带路的仆人便停了脚,回身说声:“到了,请入座!”
便照顾着几人入了席。
抬头看去,十几株一人高的梅花,大冬天的居然开得生艳,粉红色的花朵离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清香味。
看席面上,五六盘绿色菜蔬,四五托美味果子并着几坛子美酒放在桌面上,再看这边,熟羊、熟鹅、熟鸡、卤煮好的精肉,尽使朱红盘碟盛了,居中一尾香气扑鼻的鲤鱼,直愣愣的放在哪里,引的狗儿好一阵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