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儿听罢,点点头道声好,便把铜簪子小心的装进盒里,又挑出一个小巧的木簪子一起递给了狗儿。
狗儿接了过来又随手递给了王用,看王用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便大声喊到:“王大哥,还楞个啥,再愣下去就娶不上媳妇儿啦!”
这一翻话,说着刘嫂满脸通红,旁边的摊主更是哈哈大笑,王用这才回了神儿,忙去掏钱结账又在那摊主打趣声中红着脸匆匆离开。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打开手中的盒子拿出那枝铜簪子,哆哆嗦嗦的往刘嫂头上戴…
看得一旁的狗儿各种揪心,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扎在刘嫂的脸上。
还好,一切顺利。
瞅着刘嫂低眉顺眼红着脸的样子,狗儿明白是到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便道声要回去找大傻他们听书玩,麻烦王大哥陪刘嫂逛逛,还要记得把人送回家,笑笑就不用管了听完书一起结伴回去。
话毕便在王用感激的眼光中蹬蹬蹬的跑了去。
以后,打死都不当月老了!
冬天,对穷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自从下过一场雨夹雪后,这外面的天是一日赛的一日的冷,一瓢水泼出去,一个时辰就可以在上面溜冰玩了。
不过在这鬼天气里除了傻子,也没人肯冒着冷刀子一般的西北风,出去玩溜冰!
所以,在南城坊西面的那条溪水沟里就只剩下了刘傻子一个人还没回家。
哧溜···
若不是那双露脚趾的棉鞋实在不给力这一下,至少能溜出去十米远!大傻懊恼着
想着。拍拍裤腿上的冰屑,正要折返回去重新来过,只听着远远的传来“大傻大傻”似乎是呼唤自己的声音。
那大傻疑惑的抬起头,就见远远的跑来一个身影,等到了近处才认清是狗剩这厮。
看着他呼哧呼哧的样子,大傻不解着问道:“傻狗剩,瞅你喘着像头牛一样,喊俺干嘛!”
听他说这话,狗剩也顾不上把气喘匀了,翻着白眼怒道:“你才是傻,大冷天的你在这冰上干嘛!”
大傻指着狗剩哈哈哈大笑道:“俺说你傻你还不信,你说俺在这冰上能干啥,当然是溜冰玩喽!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说完也学着狗剩的样子翻着白眼。
气的狗剩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大傻,你还在溜冰,你还记得早晨大郎哥让你务必记得要干啥不?”
听到说大郎哥,大傻也不笑了,拍着脑壳呆懵的想着,一旁的狗剩可等不及他慢慢想,再说他还想得想不起来还不一定,便干脆利落的替他答了出来“大郎哥早上可是嘱咐你,务必要在中午吃饭前把守城门的刘队头请来,你瞅瞅这天都几时了!”
“刘嫂早就整治好一桌菜了,这都快凉透了!你还没把人请来,若不是大郎哥让俺再去请了刘队头过来,你这厮可就误了大事了!”
大傻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一档子事,赶忙拍着脑袋道:“俺给忘记了,俺这就去请!”
狗剩翻着白眼道:“还请个屁,刘队头早到了,等你去黄花菜都凉了,大郎哥让俺出来找你回家吃饭!”说完丢下他不管,紧捂着衣服往回走去,风刮得实在是冷,都怪这傻子,要不然自己早吃上炖肉了!
炖肉能不香么,更何况是炖的兔子肉,狗儿猛吸了口香味,走出了屋子。
如今这巴家宅院,是迎来了又一次大变样。自从王用和刘嫂好上之后,那是隔三差五便来这小院里与她相聚,呆着也是呆着,便随手鼓捣出了各种东西,长条凳子,高低桌子,木桶木勺乱七八糟一大堆,当然这里面最多的是各种玩具,尤其是摇头木马,一溜五个!
还好自己备了好多木头,这王用也有大把的空闲时光,不然光是买这零零碎碎的东西就差点把狗儿不多的积蓄花个精光,哪里有闲钱给他开工钱。
听着棚子里的喧闹声,狗儿轻轻的关严了门口。
再回身看看这棚子,叹口气,原本想修一个小点的,谁知被爱情冲晕了头的王用,严重的把它盖出了范围,如今这棚子不但把中厅全部占完,还额外把西屋预留的空地也占了一多半。
棚子是大了,但是也冷了,更何况又开了俩窗户一个门,因为材料严重不足,这棚子只有西面一堵墙是用土坯砖砌起来的,前后两面都只是竖了一排木桩,再用泥巴糊了一层皮,后来见实在是四处透风,就去外面抱了好多稻草秆堆在了后墙上,好在是稍微能挡些凉风吹进来。
等以后有钱了再去买些草垫子盖住墙或许会好些,当下想罢,便去院里抱了一捆劈好的干柴进了棚子。
就见这棚屋正中间放着一个四方木桌,桌子左边是一个砖石砌的炉灶,上面烧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的水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在桌子的右边还放着个火盆,里面正噼里啪啦的烧着干柴,不这般做,这棚子是没法长久待人的。
狗儿随手在火盆里填了一把干柴,等火烧旺了些,就扭过头来对着坐在北边的方脸汉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