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红衣活了下来,她站在原地,还有一丝无法消弭的心有余悸。
她蹒跚着步伐,走到一处昏暗的山阴处,坐了下来,这一刻,她需要一点“空窗期”来放空一下自己。
时过境迁,盛红衣的脑子其实还没完全回神。
她居然活下来了。
哪怕她当时说看天意,可她心中其实已是笃定自己是必死无疑的。
然,结果……
她抬眼看了看周围。
真想不到啊,堂堂幽冥界十殿阎罗之一,居然在非幽冥界的地界还有灵脉矿。
盛红衣勾了勾唇,这就太过了。
她正欲说话打个圆场,没想到同时,她听到了魍原前辈的声音:
“咳,这事儿吧,我有点责任,不该将你一人丢在危险之中,虽然我本来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这样吧,虚无丹我帮你炼制,你就不要操心了。”
“我刚刚遇到多大的危险,你不知道?”
笑话,什么心口凉凉的,他们鬼修谁不是从鬼做起的。
它也慕名去找她算过,还在她那里花了五十块阴元石呢。
“哦?你们在哪里碰见她的?”
灵脉矿同普通的灵石矿可不同。
他这才正眼看了一眼盛红衣,这一看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真遇上危险了?你遇上转轮王了?”
虚无草支棱在那儿好半晌无言,盛红衣也不说话,忙着赶路。
卞城王这会子终于脑袋灵光了一回:
“你认识红……这人?她叫洪鬼仙?”
居然是灵脉矿?
是真的美好,头一回,她居然再不厌恶幽冥界了。
魍原气不过,但他有点心虚,因为前有他临阵脱逃,弃她不顾的事情,确实不大仗义。
它又是卞城王心腹,所以它便被推进来了。
它隐约知道它家王爷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而烦忧,都烦忧的有些茶不思饭不想了,它贴心的献策:
毕竟,他这会子觉得有点对不住盛红衣呢,就想补偿一下孩子。
这不详的征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终于,“知道卞城王不?”
这般的闭魂术,外人自然没法轻易叫醒他的。
“什么危险?”
盛红衣喟叹一声,归结到底,其实是她的心中那劫后余生的狂喜在作祟。
“碍…”
好一会儿,虚无草中,魍原的声音更弱了,哪儿还有半分火气:
“你是不是生气了?”
算卦那简直是神乎其技啊,就没有她算不出来的事儿。
真想不到,它居然在自家王爷这儿看到它,当下,它震惊过后,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样:
盛红衣脸色苍白似鬼,便是在厚厚的妆容遮盖下,都能看出一副大病未愈的病容。
可,他同秦广王啥也没商量出来吧?
原爷在哪儿?
秦广王没说清楚。
但魍前辈到底不是自家老头儿,她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位,算得上最近风很大的名人了。
黑色枯败的虚无草宛若过了电,猛然疯狂抖动起来,一边抖动,全身黑色的灵光也跟着跳跃,好不容易将那火给压了下去。
她可得端住咯。
既然发现了红姐踪迹,他们是不是现在去找红姐,秦广王也模棱两可,只说再等等。
心中凉意更甚。
盛红衣努力压制住自己快要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心也跟着飞扬。
卞城王没好气的抢过牛六手里的盘子。
他语调冷淡之中藏着暗讽,暗指卞城王消息滞后了。
喝茶加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也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呢。
盛红衣模棱两可的一声:
“嗯哼。”
见盛红衣点头表示知道,他才道:
嗯,昏昏沉沉,影影幢幢,鬼鬼祟祟……
“洪鬼仙算卦很灵的,王爷您去找她多算几卦,一准能排忧解难。”
他纵有东山再起之心,但实力未复,自不能现在出现。
用一件偶然发生之事去要求别人或者心怀怨恨的去责怪别人,盛红衣没这么想不开。
不过,她这会子虽然缓过劲儿来了,但心情依旧尚未完全恢复,她当然是没有耐心去叫醒魍前辈,那自然就是“强行”叫起。
杀老贼死那么久了,他真没想到有一天被他的焚邪之火烧了。
“王爷,您回来了?您这运气真不错,今儿个鬼老肆家的卤蹄膀居然被小的抢到了,趁着热乎,就给您端……”
要知道,卞城王风风火火惯了,下属们也习惯了他跟个炮筒似的。
“哎呦,我的头发1
盛红衣掏出虚无草,焦黑的,魍原前辈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前辈,快出来了,安全了。”
这里的一切都带着死气和阴气,除了有时间的流逝,大部分地方永远都是黑暗昏沉,不见天日的。
所以,刚刚他施展了闭魂术,将虚无草伪装成毫无生机的死物,同时自己对外界的感知也完全不在了。
他之所以要避开,主要是想避转三的。
“你什么意思,死丫头。”
他正了正衣冠,把这事儿略过去,准备言归正传:
“红姐被那杀千刀的发现了,那杀千刀的还打了红姐。”
牛六看着那画像,失声脱口而出。
话未说完,一个大喷嚏已经出去了。
卞城王眨眨眼,还不知道被秦广王转移了话题重点。
卞城王心大,完全没发现秦广王的绵里藏针,他直白道:
若是灵石矿算是死的,那灵脉矿就是活的,其中出现中上等级的灵石的概率比之普通灵石矿高一倍不止。
他的魂魄刚同虚无草结合,融合度还未达到百分百呢,如此情况之下,他不仅不适合出现在自己的下属面前,也不适合出现在敌人面前。
听话头,感觉下面还有好事儿呢。
转轮王这会子,该是气炸了吧?
他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对方丢人,在他这边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于是乎,牛六它来了。
这就跟晚辈跟长辈闹小性子一个样,因为她知道,长辈会包容自己。
“这可是虚无草,你也舍得?”
“看什么?!不知道你自己丑啊?想吓死我是不是?”
哎呦,她可是说了好几次,但前辈就是不愿帮她炼丹,只愿意从旁指点她炼。
盛红衣懒洋洋的说了一句,脚下没停,该赶路还是得赶路。
说话间,它扫了一眼画像,就卡壳了。
“三日?1
哪怕,她嘴上逞能,亦或者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当死亡逼近,其实她是相当不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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